弹药在雷声中爆炸,阴沉的天幕下开出一朵朵血红的花。冰凉的雨滴即使隔着一层精神力,也能贴上脸侧略显苍白的皮肤,渗进去凉意。兰遐眯眼,金色的细边镜框被闪烁的雷光照亮,他手指扳着舱门,一跃而下!守冰固定好飞行器,紧随而至,喷出的蓝色尾焰脱出两道长弧。阿尔杰密切关注着指挥室的变化,身后却再次传来动静,他转身看去。从来不参与任何战斗的犬叔,此时也穿上了战斗服,他扎起乱糟糟的头发,那张笑脸完全露出来了。阿尔杰:“犬叔?”犬叔站在舱门边缘,回头,眼中的情绪浓郁翻涌,仔细一看,却又似什么都没有的平静。他说:“这或许是我最后一场战斗,我想去见一个人。”犬叔也离开了。他将枪口对准埃兰斯诺此时的感觉很奇怪。那种说不上来的,来自灵魂的颤栗感。似乎并不完全是他上次理解的‘兴奋’,要复杂一些,他理解不了。比上次交手更加明显。兰遐:“为什么一直躲?”s级进化者之间的交手别人插不进去,但他们两个人周围仍旧有虎视眈眈想要趁乱偷袭的人。对于西北星域来说,埃兰斯诺的人头无价,对于第二军团的士兵来说,兰遐的人头,意味着升职立功。“躲?”埃兰斯诺有些恶劣地凑到兰遐耳边,漫不经心道,“上次被我踹了一脚,还疼不疼?”紫色精神力炸开,兰遐迅速拉远距离,冷冷睨过来,他盯着那双和阿诺相似的眼睛,却在里面找不到半分属于人性的温情。他轻声说:“你的眼睛很好看,只是长在你的脸上,它就显得血腥和肮脏。”“你配不上它。”埃兰斯诺眼睫颤了颤。他茫然地蜷了蜷手指,被雾气沾湿的睫毛显得浓黑,他下意识的别开脸,低下了眼,听见兰遐说那句话的瞬间,他甚至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像个犯了错被责骂的孩子。这其实不过是一句代表了厌恶的话。他过去许多年听过无数遍相似的、甚至是辱骂。看得多了,他其实并不在乎,还可以自己念出来那些在星网上的谩骂留言。可现在……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已。一个陌生人。心脏处涌出他从没有感受过的窒闷痛感,等到稍缓了点,就变成了说不清的委屈和愤怒。埃兰斯诺低声问:“我为什么配不上?”无数复杂的情绪因为这一句话冲破闸门,他放回枪,第一次在不是战场的地方,抽出了代表至高审判的莫洛凯旋之剑。远处抵挡西北星域火力的聂凉,抽出空往这边看了一眼,瞳孔一缩,心中微凛。上将……怎么看起来有点失控?剑锋冷锐至极,滴雨不沾。埃兰斯诺抬眸,剑尖指向兰遐:“收回那句话。”兰遐平静地看着他。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抹几不可查的疑惑,就又恢复成温和而疏离样子。“莫洛凯旋之剑,”兰遐眯起眼,杀意凌然,周身紫色精神力暴涨。他踏着雨滴冲过来,手中凝出一柄同样的长剑,眼神锐利:“我曾经发过誓,要亲手折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