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她们这一路的宣传,没多久,贾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贾母罚跪大儿媳张氏,害得她流产。并且很快的,这则流言又由府里的奴才,传到了外面。一时间,京城许多人都知道了贾母不慈的事实。流言这种东西,传着传着,就会带上传话人的深加工。“诶,你听说了吗?那荣国府的太太为了拿捏儿媳,居然害她流产,这样儿媳妇生不出儿子,就不能和她抢儿子了。”“那个消息你知道吗?听说啊,荣国府的太太可恶毒了,不仅把庶女嫁给病秧子,想让她当寡妇,还不喜欢自己的大儿子,害大儿媳流产,就是想把爵位传给她喜欢的二儿子。”“你这都哪到哪啊,我和你说啊,荣国府那位,可风流了,听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脱了外衣,你们说,她会不会给荣国公带绿帽子啊!”“这……应该不会吧?”“那谁知道呢,荣国府大爷出生的时候,荣国公还在战场上呢,听说是回来探亲,一晚上就怀上了,可那之前,那位都嫁进来好几年了。你想想,好几年都不怀孕,怎么回来一晚上就有了?”“那位二爷?”“那应该是荣国公亲生的,你想啊,他怀上以及出生的时候,荣国公都在呢,应该错不了。”这样乱七八糟的流言,最容易快速流传,等贾代善收到消息,回到荣国府,外面就已经有好几个版本了。贾代善面沉如水,找出府里放出流言的人,杀鸡儆猴。并且让管家拿上自己的帖子,送到京城府尹手中,让他派人,听到有人瞎说就抓起来。还别说,这招还挺有效。老百姓都是怕官的,一看到衙役抓人,一个个都老实起来,再也不敢当众乱说了,可这不代表他们私下里不议论。贾代善也知道,流言这东西,是斩不断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他反应快了。处理完这些,他才有时间询问是怎么回事。林管家一边跟着贾代善往东院走,一边回话,把早上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态度不偏不倚,既没有帮贾母说话,也没有可怜张氏的意思。可就是太公正了才有问题,作为贾府的女主人,不管是内院还是外院的管事,一般都会给贾母面子,遇到一些事,也会帮着遮掩。当然,事后他们也能从贾母那里得到不少好处。可偏偏这次,管家居然没有帮着贾母描补,就很说明问题了。贾代善听完管家的叙述,面沉如水。早先她就知道贾母有些心狠,可也觉得,洛霜是庶女,又是贾母厌恶的姨娘所出,为了府里安稳,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可他没想到,贾母居然这么是非不分,张氏可是贾家的嫡长媳,岂是轻易能罚的,还罚得人差点流产,这让他怎么和张家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氏做错了什么事,让太太这么不留情面,大冷的天就跪在外面?”林管家一听就知道,即便不高兴,贾代善还是下意思的为贾母找借口,想要减轻她的罪责。可早在之前洛霜嫁妆的事,他就得罪了太太,这次又拿了大奶奶给的好处,自然想要把这事摁死。因此他故作犹豫的说,“这……”贾代善皱眉,“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什么说什么。”“是”林管家连忙行礼,然后把最近发生的事,从贾母要养贾瑚,张氏不愿意,之后贾母用了那些手段惩治张氏都说了一遍。贾代善越听越皱眉,虽然他不觉得那些小手段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贾母这样做,坏了贾府慈善的名声是事实。尤其这一次,还差点害得张氏小产,就真的过了。走到东院门口,贾代善就停住不进去了,这是儿媳妇的院子,他要避嫌,只让人进去叫贾赦出来。可没想到,丫鬟进去了好一会儿,才来禀报,说是大爷在金姨娘的院里。贾代善不耐烦的道,“金姨娘又是谁?让人去叫,媳妇出事,他居然还在贪恋美色,不堪造就!”丫鬟领命,连忙跑着离开了。又等了一会儿,东院里突然传出一阵喧哗声,还有越闹越大声的趋势。贾代善彻底不耐烦了,大喝一声,“吵什么!都给老子滚出来!”只听院子里安静了一瞬,随即一大群人哗啦啦全出来了。贾代善打眼一看,是几个粗壮的婆子,扭送着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人,“说,怎么回事?”张氏的奶娘上前,跪下来道,“请老爷给我们大奶奶做主啊!这个小人是府里请来的大夫,可他不仅不给大奶奶治病,还开了打胎药,这是要奶奶肚子里孩子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