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挂着笑:“没办法呢,委屈二位了。”洛未谙连忙摆手:“不委屈不委屈。”此天时地利人和,怎么能叫做委屈呢。她开心地扣了扣手掌,一蹦一跳推开赢尘的门。彼时,灯光昏暗,茅舍捡漏。即使如此,赢尘身着整齐,正斜坐在简朴的床榻上,拭着他那把合趁的四方霜涧,一派高雅清冷。听闻开门声,他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洛未谙低头笑了下,说道:“今晚就只能委屈一下啦。”为了掩饰羞涩的情绪,她话挺多的,说了刚才在外打怪的情形,又说了今晚农舍的晚饭有好多肉呀,最后飞快地说要是不介意今晚大家就睡一张床吧。赢尘低头,依旧没吭声。洛未谙有一点点尴尬,但她还是脸皮很厚地没找台阶下,等着他的回答。许久后,他将霜涧擦拭完毕,回道:“洗干净了再上来。”洛未谙一愣,剧烈的喜悦充斥在胸膛间,兴高采烈去洗澡了。洗完后赢尘已经熄灯了,安静地躺在床榻的最外面,被褥供出一个人形的高度,洛未谙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爬上去了。人形在她上床的时候动了动,被褥散发一种淡淡的皂角味,和常年放置的潮湿木质味。洛未谙正准备跨脚,此时,一直按捺不动的赢尘突然转过身来。他原先是侧着的,转身后正对着她,洛未谙一动不动,愣愣地注视着身下的人。西乌门也不乏有许多好看的弟子,因着她是门主女儿的身份,对她献殷勤的人也不少,但洛未谙独来独往惯了,从来只敲在眼里不放在心上。她为什么此刻心跳这么快,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人穷得,非常有特点。只是这样看着他,就能听见自己咽唾沫的声音。洛未谙傻呆呆地,将就着这么个姿势,开口道:“今夜我们这样亲密了,不如你就从了我吧,以后跟着我吃香喝辣,岂不美哉。”顿了顿,她看他没反应,准备加大力度,“然后我想告诉你,我其实是西乌……”这话没说话,她猛地睁大眼,被眼前的男人堵住了嘴唇。堵嘴这个动作,到目前为止,她才知道是一项技术活。有人做出来很猥琐,有人做出来稀疏平常,有人做出来嘛……就很惹人心跳。赢尘伸出一大拇指,堪堪落在她叽叽喳喳的粉唇上,另一长臂往后揽在她的背上,往下压。胸前两片凸起与他坚硬的胸膛相贴,能清楚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洛未谙浑身僵硬得与河边的石头无二,心脏却跳得飞快。男人呼出淡淡的热气萦绕在她耳边,洛未谙痒得缩了缩,试图好小声地开口。结果微微张唇,就这么将他的拇指含进了嘴里。赢尘微愕,那双深墨色的瞳孔倒映出她慌乱的神情。她不安地扭动了好几下下半身,双腿不停地摩擦着他的,衣服断断续续地纠着,害羞极了。她不懂他此番动作是为了什么,赢尘却被她磨蹭得气息微重,不似外表看得那样冷淡自持。很快,洛未谙不动了。她虽迟钝,被爱情暂时延迟了感官的敏锐,但此时清晰无比的开门声,她要是再没听到,那就是二傻子了。她惊疑不定地看向身下的人,赢尘给予了个肯定的眼神,洛未谙心思一沉,浑身上下溢满了浓浓的失望。好可惜啊,两人才刚刚亲密接触了这么一下下,身子还未捂热呢,快乐就结束了,快乐总是如此短暂。木门“咿呀”一声,发出老旧的摩擦声。紧接着,一道或轻或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紧不慢地踩在地上。洛未谙安静地听了听,断定这不请自来的,还是两人。更神秘的是,这两人脚步声如此明显,却感受不到一点人的呼吸。能做到这样的,只有两种可能,一为武功、修为极强的高手,但高手总是光明磊落有尊严的,偷鸡摸狗之事,鲜有为之;这第二嘛,只能说,进来的这两人,根本不是人。只这一瞬,洛未谙脑海中已百转千回,若是后者,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怕的,身下这位能不能继续保持淡然的神态,她确实有点好奇。洛未谙双目在黑暗中亮亮的,湿漉漉地望着他,赢尘淡淡一瞥,两人目光相撞,纠缠在一起。下一瞬,毫无呼吸的两人站在门口,突然不动了,与此同时,赢尘和洛未谙同时闭眼,均匀呼吸,佯装沉睡,默契十足。只听见其中一人低低开口,声调苍老而没有温度:“方才,两人的饭都吃完了吧?”另一尖细的声音笑道:“一滴不剩……尤其是那女人,跟只猪似的,吃了两大碗。”苍老的继续道:“东西带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