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哄地一声巨响,顿时飞沙走石。烟尘散去,只见那边摆着的两个木头人,不管是穿着铁甲还是木甲的,都炸得四分五裂。甚至另外一组放在几米远的地方的木头人,也被扎上了好多块小铁片。直接扎在木头上的,铁片基本上全扎进去了。皮甲也没好到哪里去,就铁甲能好些,但以那铁片扎进去的深度,若那是个人,也会有不浅的创口。又试验了好几轮,基本上都能保持这样的杀伤力。而杀伤半径,大概在六米左右。但总体来说,是里面的小铁片保持在九十个左右,效果是最好的。过多就挤占装火药的空间,过少则密集度不够。“吩咐下去,以每个填装九十枚铁片的规格进行填装,大规模制造震天雷。”震天雷的外壳早就制造了很多,成品火药也囤积了好几十吨,连铁片距离他上次吩咐,都制造出几千枚了。接下来的日子,重点便在抓紧制造铁片,以及填装,运输。这些交给杨进禄即可,李洵又继续下山总揽全局了。刚到东郊大营,便听人禀报:“郡王,伍指挥使回来了。”李洵道:“让他立刻来见我。”伍汲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丢给他情报工作,他便做得十分出色。自从山匪的情报工作结束后,李洵便让他一路往北,派人去燎原,甚至混入更北边被北戎占领着的河原郡打听情报。河原是驻扎着不少北戎守军,能打听到一些驻军情况自然是最好的。而燎原是肃城的门户,更是不容轻忽。以燎原守将袁晨升那昏庸腐朽的做派,他很难放心。没多久,伍汲便来到了书房。这个夏天他一直在外头跑,晒黑了不少,不过人却双眼晶亮,看得出是干劲十足。“参见郡王!”李洵温和道:“无须多礼,坐吧。这一趟真是辛苦了。”待他坐下,李洵亲自给伍汲倒了杯茶水。对于他如此礼贤下士的做派,伍汲十分感动。“能为郡王分忧,是属下的荣幸!”然后便跟李洵说起了这次打听到的情报。河原郡中,近几个月抓捕了不少工匠,据说在秘密制造攻城车,投石机,云梯等攻城武器。其大举南侵之心已经相当明显。这是李洵早就预料到了的。如今正是从更多方面进行了佐证。“殿下,依您看,北戎会发兵攻打燎原吗?”伍汲忧心忡忡。离燎原那么近的河原在制造攻城武器,这对燎原来说不是一个好的信号。但肃城毕竟贫瘠,北戎从燎原开始打,好处并不大,还不如集中力量打东边的鼎德等几个边城。只要打通一个,便可直接挥师南下劫掠中原沃土。所以河原制造攻城武器,也未必是用来打燎原,还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运送到其他战场上去。李洵站起身来,指着墙上的舆图,神色笃定:“我若是北戎大将,必攻燎原!”说着,他用长棍从燎原往南一划,直指肃城,然后从肃城往东南一拐,跨越云浪山脉,直接便进入了里郡,跨过里郡这个下郡,便是中原沃土南部。虽然迂回一些,却是不必与鼎城一线死磕。伍汲顿时脸色一白:“如此说来,咱们肃城岂不是很危险!”见他被吓住,李洵安抚道:“放心,云浪山不好走,这边不会是主力,只会分兵进行偷袭。待占领了肃城,才可能会大举增兵,打通云浪山。”“本王不会给他们占领肃城的机会。”这话让伍汲稍微放心了些。李洵又问:“燎原如何了?”伍汲脸色沉痛:“燎原近些时日物价飞涨,军中因为克扣军饷一事险些闹起来,被袁晨升强力镇压了……好几个提出涨军饷的士兵被活活打死,还有十二人直接被施以剐刑!”“那燎原军中有个营指挥使,为底层士兵鸣不平,似乎想派人来找郡王您主持公道,只是人还未出来,便被抓了,如今正每日被吊着施以酷刑折磨,以儆效尤!”听完这些,李洵的眉峰已紧紧蹙在一起,眼中满是杀气:“袁晨升,必死!”时至今日,竟然还不肯给那些军中底层士兵一些活路,甚至为了镇压士兵们的合理请求,不惜以残忍的手段杀死这么多人。这样的败类将领,无论是出于大义,还是出于对肃城安危的考虑,他都绝不会让他活着走出燎原!“拿些钱去军中打点,尽量将那营指挥使的命保下来。”这样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将才,若是死在袁晨升手中,便太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