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抱歉,师兄来晚了。”
“……”
岁杳:你看这里有人期待你来吗?
最终,她默默将这话咽回肚子里,好歹还是在莫晚音的面前给陆枢行留了点面子。
岁杳摆摆手,以龟速缓慢地从崖壁上挪下来。
在即将路过那块嶙石的瞬间,她视线目睹那株因为没到时间,所以仍是平平无奇灰绿色状态的灵草。手指抓握在峭壁上的力道紧了紧,终是有几分不甘心。
莫晚音停下来,清冷面目上流露出些许关切,“怎么了,师妹?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岁杳冲她摇摇头。
莫晚音又问了几句,她还是摇头不说话,就这样维持着一个比较僵硬的姿势在原地滞留片刻。
还是底下的陆枢行看不过去,将袖口扎紧,抬手欲攀上崖壁将人给背下来。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视着笼罩一层雾气的悬崖上空,在片刻之后,当第一缕微弱的星光堪堪斜射下来的瞬间,岁杳突然一改先前死狗似的无力,不知哪来的力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扑身飞扑在了那块凸起岩石上!
咚的一声闷响。
好听,是颗好头。
陆枢行:“……”
莫晚音:“???”
岁杳揉着额头的红痕,在莫晚音惊呆了的询问声中背过手去,将千钧一发之际□□的九琉星草胡乱塞进腰袋里。
行。
她面无表情地趴上陆枢行的后背,任由对方以一个类似于猪八戒背媳妇的滑稽姿势,吭哧吭哧地把自己从悬崖上给搬下去。
过程不重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就好。
岁杳闭上眼睛,这样想道。
一举突破筑基瓶颈期,成功摘下九琉星草,这一趟思过崖底,值。
一只八爪鱼罢了
后半段的路途,岁杳已经累到有些神志不清。
她像条死狗一样趴在陆枢行的背上,耳边似是传来弟子们的叽喳慰问与讨论声,随后又来了名长老确认情况,莫晚音也在一边解释着什么。
岁杳不聚焦的视线落在陆枢行的衣领上,世界嗡响一片,以至于她都分辨不清眼前那抹沾染上尘灰的白色的概念。
“……”
陆枢行似是低斥了一声,再然后,人群聚在一起发出的嗡响便消失不见了。
只余下头顶星图洒落的光影,与眼前曳动着的白。
岁杳晃动的视线落在那抹白色上,思维忍不住发散。
记忆中,陆枢行在未堕魔之前好像一直穿白衣。具体原因总不能是他买不起除了门派校服之外的衣服,那么唯一的解释似乎只有,他偏爱白衣。
为什么会有修士喜欢穿白色呢?那种颜色,除了重要场合充门面之外,平日里修炼拼杀这么辛苦,谁会每天花时间洗衣服啊。
那点白映照在划破天穹而陨落的星宿中,逐渐分不真切了。
“……”
“师妹,这时候可别睡过去。”
衣料摩挲的翕动声中,陆枢行的声音就从近在咫尺的位置传来,岁杳甚至能够感受到从他后背传来的轻微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