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枢行,我好好跟你说,你如果同意的话,我们就再结一次血契。”
陆千寻的提前出现,让岁杳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危机意识。
更别提他身边那个怪里怪气的管家,还有陆小少爷,顾辞舟,千机掌门……太多人挡在他们的面前,甚至都不用天道亲自动手。
她突然沉声朝着面露阴晦的魔头这样说道。
“你真的,不能再这样凭自我意识行事了,这一次我能帮你,但是下次呢?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孤立无援,又该如何?”
岁杳道:“这一次,我来当血契中的承受方,期限同样是到,你治疗完‘梦行症’的那一刻,为止。”
你要挨打了
为了共同的目的与利益,岁杳愿意再与陆枢行结一次血契。
先前那次,白天的陆师兄主动立下了“无法伤害岁杳”的契约条件。
而这一次,岁杳与夜晚的陆魔头签订下的内容,却是“陆枢行不再以极端行径行事,凡是他因此而受到的所有伤害,岁杳与他一同承受”。
不是白给魔头结血契的,岁杳在尝试着钻规则的漏洞。
先前在医馆研读玉简的那两天,她已经隐隐约约摸到了些许所谓“天道法则”的迹象。
天有常道,地有常数,人有常规。
其中界限泾渭分明,是不可被打破,不可被人为窥探的。言灵的存在却像是被凿开在那层层壁垒之上的一个小孔,凭借此道路,得以窥视天机。
这道血契从某种程度上直接约束了魔头的行为,一旦违反,便必定是两次血契一同被触发。岁杳因他而受到的所有伤害,直接作用在第一道血契的规则上,到时候魔头即便理智再全然丧失,他也不得不停下一切极端行为,乖乖地戴上嘴套,而不是逮着人就咬。
作为牵制恶鬼的代价,岁杳所要付出的,只是一点疼痛。
陆枢行终日承担烈火灼心之苦,既然这点痛魔头受得,她岁杳也受得。
“……”
一瞬间,陆枢行脸上的神情似是空白一秒。
他下意识张口想要说什么,反应过后,又被什么东西烫到似的猛然合上嘴巴。
魔头看起来有些久违的茫然,一时连继续怨恨那葛大也好、他爹也好的负面情绪都无法维持。他伸手抓了抓后脑的头发,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傻气的瞬间,又啪的一声放下手。
“你刚说什么?”
岁杳怀疑他这个脑子根本没有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也没有多解释,只是道:“你已经听见了。”
陆枢行沉默的时间更久。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陆……?”
“不是。”还没等魔头开口说完整句话,岁杳立即打断他,“陆师兄确实单纯了些,但起码人不是傻的,我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程度。”
魔头的脸色骤然沉下来,“你的意思是我是傻的?”
岁杳:“这边在场的人中只有一个傻子,不是我,不是宣灵尊者,也不是陆千寻跟他那管家,那你猜是谁?”
陆枢行:“……”
今天晚上已经说了太多的话,岁杳不可避免感到有些疲惫,趁着这一边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弟子的控告之上,她右手掌心向上,置于陆枢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