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决定分家,就必须请族老前来见证,还要开祠堂改族谱。林老头话音刚落,林承祖立马拉着林虎子去请里正和族老,林小叔、林大伯和刘春华则分头去找林老么,留林老头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等早饭做好了,林大宝和林承宗先吃了早饭就被大人打发出去上学堂。林大宝一向对自己堂弟林承宗不好,动辄抢林承宗的吃食,好在林老头不准家里随意动手打孩子,林大宝不会对林承宗动手,在林承宗没他看得上的吃食的时候,他都当林承宗不存在。现在他们两都在卫家村的私塾里读书,上学放学却是各自找村里相熟的孩子一起,不在同一个圈子。在私塾里,林承宗在丁班,林大宝在丙班,更是没交集,到目前为止倒是相安无事。好在私塾的先生们不知道林大宝和林承宗是堂兄弟,没有将两人拿在一起比较,不然林大宝肯定会找林承宗麻烦。林老么在孩子们走了后就回来了,他本以为这么晚了林小叔应该已经走了,没想到回来就听到家里说要分家了,他当即表示反对,然而当他听了林大伯说明分家条件后,脸色缓和了不少,只要对大宝有好处他就没意见。随后,族老们和里正到了林家,再三确认林老头和三个儿子确实要分家后,开始谈分家的契书。首先是家产,因为说好大房负责给两老养老,所以除开二房三房两家所得,大房分到十亩水田、三亩旱田、在林家村的房子连同房子里的家什、两头猪、十只鸡、两桶粮食及现银十两,二房分得两亩旱田、十两银子及一袋粮食,三房分得三十两银子及一袋粮食。家产的分法一说完,族老们和里正就不赞同:“林老三,分家可没有这样分的,你这样是要憋死你家老二和老三啊?”族老们不知道林小叔拿三十两银子是要给林安成看病,他们以为林小叔是打算拿三十两银子去县城买房子,可县城的房子哪里是区区三十两就能买到的,二百两还差不多。再说林虎子一家,一家五口人,只有两亩旱田,种出来的粮食还不够一家子一年的嚼用,房子也没有,在乡下要起房子至少都得三十两,十两银子只够打个地基,就算卖掉两亩旱田得二十两,也就勉强能建房子,但是没了田地一大家子吃什么?“五祖叔,您这话说得,这分家还是我三弟提出来的,他说他就要三十两银子,我也没办法啊。”林大伯故作无奈地说,“既然三弟是三十两,不能给二弟更多吧,现在二弟家里田也有银钱也有,家里两个壮汉,难道还担心吃不饱饭?家里的家业本就是阿爹年轻时挣下来的,虽说分家是把其他的都给我们大房,但阿爹和阿么从现在就只有我们两口子照顾,阿爹阿么还在,我们两口子又怎么敢管家,说是分给大房的其实就是阿爹和阿么的。”林大伯这就是在胡搅蛮缠,分家了又不是断亲,说是大房养老也就是两老跟着大房的人吃住,二房和三房也是要给孝敬银钱的。而且现在林老头和林老么身体好好的,还能干好几年,哪用得上他们照顾,过些年那些家产还不是得落在大房手中。林五叔公懒得和林大伯这种奸滑的懒汉掰扯,他转过头问林虎子和林小叔:“林虎子,林远程,你们二人可同意这样分家?”“五叔公,我没意见。”林小叔说。“五叔公,我,我也没意见。”林虎子神情惶惶,他从早晨到现在都没理清楚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闹到分家这个程度了?“既然你们二人没意见,那我们继续说后面的事,家里老人还在,做儿子的就必须给养老钱。”“每家一个月给一两银子。”林老么抢先说道,他倒是打的好主意。“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林四叔公呵斥道,“人要一张脸,树要一张皮,不要太过分。”“这样吧,大房负责养老就不用单独给养老钱,二房每个月给两百文养老钱,三房每个月给二百五十文养老钱,这个月已经过半,从下个月开始给养老钱。”林五叔公想了想定了下来。一个汉子农闲的时候出去做短工,一天八十到一百文钱不等,一年下来平均一个月能够十来天农闲,一月差多能赚一千文钱,也就是一两银子,二房每个月拿两百文还是没困难的。林小叔在县城里教书,收入比地里刨食要更多,一个月二百五十文也算合理。林小叔和林虎子对此没意见,家产和养老定下来之后,就可以签分家契约、改族谱了。林小叔就是秀才,分家的契约由他提笔,一式五份,林老头和三个儿子各一份,祠堂存放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