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么没听懂,林老头却是懂了,他脸色一黑,重重咳嗽了两声提醒林老么别忘了正事:“老么子你别打岔,老二,承祖小子,最近田里的活你们咋不做了?家是分了,但是一家人的心可不能散。”林夏至在一旁冷眼看着,林老头惯会装腔作势,家里但凡要撒泼打诨的事就让林老么出手,他看差不多了再来装红脸,这样的做法着实恶心人,不明真相的外人还以为林老头有多好呢。“阿爷,既然分家了就没必要说这些,自家田里的农活自家做天经地义,没道理要求别人去做。”林夏至在一旁凉凉地说。“林老二,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眼看着让这小崽子爬到爷么头上作威作福?”林老头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他说完话屋顶的草棚子都抖了抖。“阿爷,有理不在声高,您说话声音再大也不能把没道理的事说成有道理的。”林夏至可不惯着他。揉了揉被吼痛了的耳朵,林夏至心里吐槽这老头子身体可真好,声音洪亮、气息绵长,看来还能再气气他。他就搞不懂了,这家也分了,话他也说明白了,林老头怎么还有脸跑来,一副二房要听话的作态,好好孝顺儿子都要被闹分心了。林虎子这些日子天天和林承祖一起,林承祖把这些年发生的事一件一件掰扯清楚了说给林虎子听,加上现在已经分家了,一家人努力奋斗和和睦睦的,回家特别有家的感觉,林虎子心里逐渐偏向自己的小家,才会默认李秀装病的做法。现在林虎子一向糊涂的脑子已经清醒了不少,他看向林承祖,让大儿子拿主意。可是林老头和林老么不知道,他们还以为林虎子是以前那个他们能够随意拿捏的儿子。林虎子和林承祖对眼神,在林老么看来这就是在耍心眼、不尊重长辈,气得他两眼冒火,他指着林夏至和林承祖破口大骂:“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同长辈说话,林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黑心肝的不肖子孙,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闹事2听着林老么的话越来越不像话,林承祖黑着脸打断他:“阿爷,老么,你们过来到底想做什么?”“当然是让你们回去把田里的活做了!”林老么瞪眼,他现在看林承祖不是鼻子不是眼睛的,怎么看都不顺眼。“帮忙?是帮一天帮一个月还是帮一年?”林承祖在心底冷笑,“大家都是亲戚,帮个小忙自然没问题,但是,想要长期免费劳动那就想都别想!”“就是,我阿么现在摔了一跤,每天换药的钱都得去县城打短工挣,要是阿爹和大哥去管大伯的田,这药费让大伯出啊。”林夏至也帮腔。好在他们二房搬到草屋后,李秀就没怎出门,只要林老头他们不去问胡郎中,这个谎言就不会被拆穿。“家都分了,秀哥儿自己摔了腿凭啥要赖上全福一家,做弟弟的可不能这么不要脸!”听到要大房出医药费,林老么可不干,当即咋呼上了。“老么你也知道分家了啊,怎么我们家去给大伯做活就应该,大伯拿点银钱给我阿么治腿就不行?”林夏至简直佩服林老么的脑回路,什么狗屁双标逻辑。“林老二,你就是这样看着自己阿么被欺负,你是死人啊不知道说句话!”眼见在林夏至跟前讨不着便宜,林老么把炮火对准林虎子。“阿么,这……”林虎子犹犹豫豫地不知道咋说,他看着林承祖鼓励的眼神,心一横闭着眼把打了无数遍腹稿的话说出口,“这家已经分了,我和大哥就是单过的,孝敬你们二老没问题,再回去帮大哥村里人就该说闲话了。”林虎子能说出这一番话超乎林夏至的预料,他之前观察林虎子,觉得他已经完全被林老头和林老么洗脑,根本没救,不知道这两天林承祖和他怎么说的,居然能把这个大包子给说通。林虎子的话这是彻底惹恼了林老么,他怎么敢这样说,草屋里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林老么两步走上前撕扯林虎子的头发和衣服:“我家的事谁敢说闲话,啊!谁敢说!我林老么子倒是要看看!好你个丧良心的!白眼狼!你大哥小时候对你多好,长大了就是这样对他的?我看等我们老两口以后动不了了,哪能指望你这个王八羔子。”哥儿打架就是扯头发抓脸,没几下林虎子的脸和胳膊这些露在外面的皮肤就被林老么抓了不少痕迹,头发也被扯得乱七八糟。林虎子又不敢和林老么动手,只能尽量用手臂挡着脸。“老么,我阿爹做错了什么,无缘无故就挨你一顿打。”林夏至哭嚎起来,他是哥儿,上前抱住林老么的腰身把他往旁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