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办事不力,殿下恕罪!”
萧淮停在一株白玉兰前。如玉的洁白花瓣绽放在月色之下,幽香淡淡。
“气性越发大了连点心,都不说给本殿送一份”
太子伸出修长的手指,爱惜地落在玉兰花瓣之上,轻轻触了触。指尖触感细腻,带着微微的凉。
俊美的太子俯身,轻嗅,唇齿间喃喃低语。
“所以,太后到底对她说了什麽”
夜色浮动,越发浓了。
给太后送过点心后三日,月下用过早膳就往宫中来了。到了皇宫,月下换上了她的专属擡辇。
这架车辇,乃先帝特赐。整个擡辇都是先帝身边的大公公专门看着人打造的,擡辇制成后,第一次啓用就是先帝陪同小郡主一起乘坐。据说是先帝怕摔着郡主,故而专门同坐。
两年前,嘉祥公主也闹着要在宫里有自己的擡辇。正昌帝已着皇城匠作司打造,雕凤嵌宝的擡辇已完工,却被御史以不合规矩制止,拦在宫门不让进。
正昌帝大怒,御史二话不说就要撞墙死谏。
论理说,公主的擡辇不合规矩,郡主的就更不合规矩了!公主的不能进,郡主的就更不能进了!
可偏偏御史不这样说,御史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先帝是为国朝战死,就是再不合规矩都不好更改先帝圣意。被问到先帝在时怎麽不死谏,这御史还委屈了,直言当时他不在他在的话肯定也是要血溅宫门的!
为这件事,皇后直接病了。正昌帝更是闷闷不乐,连日不上朝,后来又直接从内库拨款交工部去办,为嘉祥公主造了一个水晶阁。整个阁楼建在水中央,大面积使用稀罕的琉璃建成,这才让公主转怒为喜,皇后的病才好了起来。
湛蓝的天幕下,明黄的伞盖撑开在擡辇之上。伞盖下方绣的是盘旋的龙。
为这不合规矩的规格,皇后也痛斥过,但御史又说了,当时先帝赐给郡主的时候,这事儿他们都不知道,谁能想到先帝送给小郡主的伞盖绣龙呢。也不能怪他们发现不了,就是绣哪有人绣在伞盖内的
再痛斥,御史们又开始哭,先帝一生,从未有奢侈之举,体恤民力,轻徭薄赋,后又死国,无有子嗣,就是在伞盖下偷偷为疼爱的小郡主绣了龙,他们也不忍在先帝身后收回呀!当年就气得皇后才好了的病又犯了。
远远的,正往永寿宫去的嘉祥公主也看到了明珠郡主的擡辇,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萧珍身旁是祁白萱,正在夸太子殿下送给公主的几颗珠子又大又圆,出主意让公主用在大红锦缎翘头履上,準保好看。
祁白芷已注意到萧珍突然沉下的脸,她顺着公主视线看过去,远远就见明黄伞盖下那个懒倚轿辇的明豔少女。
湛蓝的天都化作了背景,代表着至高荣宠的擡辇,漫不经心的绝色少女,仿佛一幅绝美的画面。
难怪公主看着不高兴。
萧珍不说话,祁白萱终于也发现了远处经过的明珠郡主。
“原来郡主今儿也进宫了。”她不冷不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