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哥,你考了年级第十!”卢星的声音卡在他按下挂机键的那一秒。
什麽年级第十?跟他有什麽关系?他只不过是想让她开心而已,才学来逗她高兴的。
魏荀缓慢的擡眼,望进那道刺眼的阳光,他努力睁着眼,少年正是青春期,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下巴处露出微青的胡茬。
他不敢想,那张绚烂的容颜如果从此消失,他到底该怎麽办。
恐惧,虚无,无力将他紧紧包裹,他现在只有十五岁,他恨他只有十五岁,如果再大点,他多想告诉她,他对她到底是什麽样的感情。
他不想只跟她做同桌,不想只跟她做最好的朋友,他想做的,他那只能在深夜里疯狂生长的滚烫的东西。
这种无措,在他的人生中只有两次,一次是那个人去世时,再一次,就是现在。
叮——
刺耳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手术结束了,所有人都往手术室门口沖,只有魏荀,缓慢,再缓慢的,一点点的从长椅上站起身,漆黑深邃的双眸紧紧盯着那道阻隔他的房门,他不敢听,结果到底是什麽。
“温小姐暂时脱离危险。”医生的声音撞进所有人的耳膜,温识勋眼眶红了,对医生一声声道着谢。
温晴被推出来,全身插满管子,魏荀莽撞沖过去,想要好好看看温晴,可是被温识勋严厉推开,“我不準你再出现在晴晴面前,你给我走!”
温识勋将魏荀推开,跟着温晴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又是整整三天,魏荀被拒之门外,听说温晴已经醒来过了。
魏荀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爽利的衣服,趁着夜深人静重新来了医院。
温晴的病房在三楼,门口有保镖守着,所以魏荀打算从窗户那边爬进去。
寒冬又下了一场雪,天气格外的冷,窗外一片白茫茫,在暗夜的映衬下显得素净且清冷。
夜晚九点,温晴乖乖躺在病床上,被子盖过她纤细的脖颈,只露出苍白虚弱的面颊,唯有一双眸子还有些生机。
爷爷和爸妈为她的腿伤彻夜奔波,联系了国内外所有顶尖外科医院,可是所有医院给了他们相同的答案——温晴以后的日子全部会在轮椅上度过。
温晴视线落在窗外刺眼的灯光里,有雪花翩然飞舞,可她却提不起什麽兴致。
他们又在研究治疗方案,没人搭理温晴,更不会有人来顾及她落寞的心情。
温晴眨了眨酸胀的眼眸,而后视线转向昏暗的光影里,忽然窗户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温晴神经一紧,脑海里蹦出不少之前看过的电影里的兇险画面,这里是医院,窗户并没有安装防盗网,外面的人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想到这里,温晴紧张的望向动静处,手指同时按亮了房间的电灯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