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舟唇角略微上挽,似是在笑,却又毫无温度。
盛枝郁眼睫垂着,他早上起床的时候就观察过了,领口下面这一片的痕迹已经散了大半,但锁骨下面还残余着一枚淡红。
如果顾望舟将他的领口压下,是能看到的。
——他在试探些什么?
顾望舟的指尖捻住了他那件枣红色的内衬,像是在感受布料的温度,良久,才徐徐松开。
“领子折上去了。”他笑了笑。
盛枝郁望着他落在阴影下的脸:“一时太高兴,没注意。”
“这样。”顾望舟松开衣领,又用指尖触了触他的颊边,“那我可以理解成你很喜欢吗?”
“当然喜欢啊。”盛枝郁说,“你送我的都喜欢。”
“那就好,”顾望舟抽回手,落到口袋,“我觉得这个颜色更适合,还有一个原因。”
“那天送你回来的时候,有东西落在我车上了。”
看着那枚珍珠袖口,盛枝郁垂落的瞳色沁了三分冷。
难怪顾望舟总有股抑在最深处的风雨欲来。
……原来是察觉到了。
他的黑瞳平静而深邃:“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这些花哨的东西……喜好改变了?”
顾望舟从小在尔虞我诈中摸爬滚打,对“反常”有条件反射式的敏锐。
白月光是个极度简洁雅致的人,不仅是衣服只穿素色,这些细小饰品更是一切从简。
林蔚与看着他波动的情绪值搓了搓胳膊。
【不愧是3a难度的任务对象,这心是藕做的吧,眼那么多。】
顾望舟的指尖落回袖子边缘,盛枝郁里面穿的并非衬衣,无法佩戴。
他似有些可惜,只能将袖扣放在盛枝郁皓白的手腕上:“果然还是这个颜色更衬一些。”
袖口有些凉,触在皮肤上的感觉不好。
顾望舟却似全然无觉:“小郁,你觉得呢?”
盛枝郁抬起视线,望进了那双如网般的视线里。
寂静秒余,他轻轻莞尔,刚准备开口时,另一阵脚步声涉进。
顾望舟回过头,看着站在楼梯口的人。
祁返唇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有一丝打扰的意外,但他很快调整过来。
“我有点事得先走,跟你说一声。”他平静地走向顾望舟,“顺便给你拿个东西。”
他手里有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这是小郁回国之前托我找珠宝师订做的东西。”祁返递交到两人跟前,“不过那天我疏忽大意,漏了一只。”
金丝礼盒中间躺着的,是一枚白珍珠袖扣。
和顾望舟手心那枚款式相同,颜色却是泾渭分明。
盛枝郁定了一眼,视线缓缓上抬。
祁返望着他,笑意散漫:“情人扣么,当然得一双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