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感动得哇哇大哭,要让林颂抱着他,拍拍他的后背。
曾凌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周其均无声地笑起来,他往窗外看去,正好对上了郑棠俪望过来的眼神,两人轻轻点头致意,郑总带着女儿去了另外一家店。
到了后来,两个未成年人偷偷尝了几口水果酒,林颂原本想阻止的,反倒不知怎么,还被两人劝酒。
虽然都没醉,但林颂不能开车了,只能靠周其均送他们回家了。
周其均先把曾凌佑送回去,再送林颂和林屿,到了林家,林屿自觉先下车,动作跟小偷差不多。
“千万别被我伊妈发现我喝了酒,不然完蛋了,我先回家去刷个牙,你们聊啊。”
车内就剩两人,但林颂很快也想下车了,她握住了门把手,拧了拧,被锁住了。
“你干什么?”她问。
“锁车了。”周其均语气平静,“郑总知道你想找她,她和大哥联系过,只不过,她应该不想做游艇。”
林颂并不意外,她今天更在意的是,那艘待修的船已经进坞了,合同还没签。
她开口:“明天需要你审核一份修船合同,这艘船刚在正荣船厂进行过大修,航行不到半小时,就出现漏油情况了,就近拖到福兴厂进行二次维修。”
正荣船厂跟福兴厂隔得有些远,早几年,两个厂子还是挨得比较近的,后来正荣不断地扩张,地皮不够,已经搬离到独立的小岛那了。
周其均明白她的顾虑:“你担心得罪郑总?”他甚至没等她回复,直接问,“所以你因为担心,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当然不愿意。”林颂果断回复。
“那你的担心就没有意义,徒增烦恼,船已经进坞了,你已经不可能再把船送到正荣,更何况,如果你拒绝这个机会,得罪的是海事局和修船协会。”
林颂扭头看他,车内的顶光光线并不明显,可她的目光澄澈明亮。
“我是想借着这个船宣传。”
她讲得含糊,但周其均理解得一点都不含糊。
他笑:“哦,你想拉踩正荣,买一些宣传,正荣修出来的问题船,是福兴修好的,专业又细心,想干坏事,又怕得罪人。”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你这位律师,真的很黑心。”
因为摄入了一些酒精,林颂的状态比白天更放松一点,她还听到周其均跟她讲起了莫名其妙的道理。
“做生意本来就没有永恒的敌人和朋友,决策有两面性很正常。”他停顿一会,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讲下去,还是道,“像蝌蚪,它感觉到生存压力时,就会自我释放毒素,放倒自己和对手,只有耐毒性最强的才能存活下来。”
林颂笑出来:“你偷偷看名人传记了。”
不过,她要提醒他:“九点了,你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余伊姨,你,对大漆过敏。”
周其均在她的逼迫下,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伊妈的电话。
余新荷都要睡觉了:“怎么了,均均?”
周其均顿了顿,看着林颂的眼睛,语气平和:“伊妈,林颂的车上有你送的漆葫芦,我坐车的时候,发现我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