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轲眼里的睥睨,是真正的目中无人和高高在上,那种底气,令人他们看了心虚。“好久不见。”周时轲低声说道。这些本来各种冷嘲热讽的人,结果当被他们嘲讽的人真的出现在眼前时,他们反倒一个屁都嘣不出来了,他们觉得尴尬,说坏话怎么能当人面说呢?“阿轲,没想到你真的来北城了,我在网上看见照片还以为是假消息呢,哈哈哈。”“咱们好久没见面了,换个地方,一起吃个饭吧。”这群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即使是这么尴尬的场景,依旧能舔着脸叙旧唠嗑。周时轲从来都不给人面子,现在自然也不会。“不让我喝了?”周时轲勾起嘴角,满眼的嘲意。令他们觉得恼怒。权威被挑衅的恼怒,因为周时轲一开始只不过是一只傅斯冕养的宠物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各自都冷下了脸,不约而同觉得周时轲给脸不要脸。杨上臣醉了,他靠在周时轲的肩膀上,满嘴的酒气。“他们好烦,宝贝儿,揍他们。”这句话瞬间就将这几个人的火气点燃了。本身的不满爆发了,正对着周时轲。“来到我们的地盘,这么横?”拎着酒瓶出来说话的人当时还对傅斯冕和周时轲说过百年好合,他看着周时轲,满眼的居高临下,“你怕是忘了当年……”“哗啦!”不知道从谁的手里敲过去的一瓶红酒,玻璃渣子碎了一地,红色的酒液顺着他的头发流了满脸,不知道是血还是酒。唐冬冬看着穿着一身正装的傅斯冕,眉眼阴沉冷漠,心里发紧。他不知道傅哥怎么突然冲了进来,有可能是因为他一直都在,他没有在周时轲的身边,却在周时轲身边的各处。吴奇惊愕地看着傅斯冕,他一把抹掉脸上的液体,眼里全是惊怖和慌乱,“傅……傅哥?”傅斯冕碎发散在额前,他微微笑起来,令人觉得不寒而栗。”不懂事。“他轻声说。“给阿轲道歉。”周时轲站在傅斯冕身后,对方的身形好像与当初相比并没有产生什么变化,肩背宽阔笔挺,剪裁合身的毛料西装,裤管笔直,肩颈线的弧度凌冽又冷厉。这个场景。以前也发生过。傅斯冕当时说的话跟刚刚说的这两句差不多,但意思截然相反。周时轲记得,好像是“不懂事”“给小吴道歉”这两句,都是针对他的,没有维护他的,那时候他既委屈又难过,但现在跟当时的心境完全不同了。时过境迁,人还是这些人,除了人没变,其余全变了。吴奇不明白,不理解。“傅哥,为……为什么呀?”傅斯冕眸子乌沉沉的,像沉进去了一片湖,湖面平静得令人心慌。吴奇看着他,过了半天,他再次抹了一把脸,不甘又不服,“对不起。”周时轲勾起嘴角,笑得有些恶劣,“下次别再犯了哈。”吴奇肚子里憋了一股闷火,又不能爆发出来。人都是这样,能接受别人一直踩在他的头上撒野,但不能接受起先不如自己的人爬到自己的头上,他们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从头至尾,周时轲都无视了傅斯冕。杨上臣整个人倚靠在周时轲的肩膀上走出去,他走后,傅斯冕才转身看向门口,他眼睫掩下来,眸色阴沉。吴奇生闷气去了,坐在沙发角落里不参与众人和傅斯冕的寒暄。傅斯冕让他很没面子。但他不敢和傅斯冕呛声,再去找周时轲麻烦,被傅斯冕知道了又得被收拾,于是他只能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刚刚招惹周时轲做什么。“傅哥,吴奇和我们可是那么多年的哥们儿了,不至于,不至于。”他们给傅斯冕倒上酒,满脸挂满了小心翼翼的神情。其实傅斯冕会为周时轲出头这都是意料中的事情,但没想到会出头出得如此不留情面和不留余地。利益至上的一群人,如果谁为了私人感情不要利益了,是有很大概率被笑话的,可如果这个人是傅斯冕,就没人敢笑话了,至少没胆子当面笑话。唐冬冬和傅斯冕的关系比他们和傅斯冕的关系要好,知道的自然就比他们要多。这种时候,最好闭嘴。傅哥不喜欢别人议论他和周时轲的事情。“周时轲来北城,是不是还没死心啊?”“傅哥,你别又被他骗了,他之前瞒着你他的身份,说不定就是想从你身上弄点什么走。”傅斯冕将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别笑话我了。”他似笑非笑,“我倒希望他在我身上想图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