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群人摸不着头脑,他站起来,耷着眼皮,气息嗅着觉着有些懒散,他站着,身形挡住了头顶的光,以至于神情晦暗不清。连唐冬冬心里都没底,他忐忑地看着傅斯冕,不知道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他是我喜欢的人,你们怎么对我,就怎么对他。”傅斯冕声音淡淡的,神情也颇为冷淡,他不管愣住的一堆人,甩手离开。依照他的身份,他不需要去在意任何人的感受,为这些人冥思苦想自己的态度是否有问题,措辞是否恰当。包厢里很安静。静悄悄又灰扑扑的感觉。过了很久,有人不解地问,“傅哥刚刚说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他们怎么对待傅斯冕的?当爸爸对待的还能怎么对待?唐冬冬剥了一颗糖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傅哥还喜欢阿轲,你们自己注意点儿吧,别犯了忌讳。”“以前傅哥也没这么说啊。”“但我看,周时轲好像……艹,唐冬冬你有病?”他正说着,嘴里被塞了一大块西瓜。唐冬冬没看他,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要是做不到,就离阿轲远点儿,说这么多做什么?”“要是周时轲把这笔账算到了傅哥头上,你们就完蛋了。”唐冬冬幸灾乐祸,“傅哥一定找你们麻烦。”傅斯冕从来就不是个善类,不然以前也不会那么对周时轲了。他面对周时轲时会敛起本性,可不代表他本性改变。跟着他,听他的话,便有的是好处,从小到大,他们都深谙此理,不然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傅斯冕了。傅斯冕说的话,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听的。当时对周时轲的态度,也只不过是因为傅斯冕的态度不明,他们才会下意识地得出那样的结论。毕竟那种人他们见得太多了。他们不知道周时轲不是那种人,也不知道傅斯冕对周时轲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况且,当时周时轲表现得听话乖顺,对傅斯冕言听计从,这种关系,太具有误导性了。有人面露难色。“也不是……不行,都行,傅哥喜欢,我们怎样都行。”“嫂子……嫂子是吧,是嫂子。”“周哥?不好听,还是三哥吧,我有北城的朋友叫他三哥……”“可是他比我小……”“傅哥比你小两个月,你叫哥不也叫得挺开心?”“……”-杨上臣洗了把脸,清醒了,他皮肤偏黑,看不太出脸红,他额前的头发都打湿了,曲着腿坐在地上,开了一瓶酒,又往嘴里灌。周时轲本来没打算喝酒了,但小李非常自觉地点了江城本地的几家热卤,杨上臣开了酒顺手就给他递了一瓶。小李在旁边小声说:“哥你要少吃辣哦,容易上火。”周时轲没搭理他,注意力反倒在奇奇怪怪的杨上臣身上,他看了对方很久,然后一脚踹过去,“想什么呢?看你恨不得把自己灌死。”杨上臣的神色逐渐变得复杂,他趴到桌子上,正欲开口之前,瞥了一眼旁边的小李,小李见状很懂事地说自己要上厕所去了,留地方给他们说话。“三儿,我跟你说过没有?我不和不喜欢的人勃起。”周时轲看着他,没忍住笑了,“你这不是废话?”杨上臣继续靠近,他鼻息的酒精味熏得人头晕目眩,“我只对喜欢的人勃起。”他沉声继续说道。周时轲确定杨上臣喝多了,他平时没这么浪。“我刚刚,”杨上臣退开似乎十分恼怒,他烦躁地揉了几把头发,红着眼睛,像一头暴躁的恐龙,“真的很烦躁。”“我前边那傻逼对象联系我了呗,”杨上臣对嘴吹了一大口酒,“没别的,要钱。”周时轲闻言皱了皱眉,“又要钱?”“鬼知道他妈的,”杨上臣擦了一把嘴,他和周时轲碰了一下瓶子,“我给他转了两百块,当我提款机呢,没完了还。”周时轲:“……”杨上臣可能是真的因为这个心情不好,他和周时轲一直是北城这群公子哥里的奇葩,洁身自好,从不瞎玩乱玩儿,周时轲上一个对象是傅斯冕,杨上臣上一个对象是在三年前,分手原因是杨上臣和他说要纹纹身,对方是个好学生,顿时便说他和杨上臣不是一个世界的,就这么没有任何征兆地分手了。杨上臣从不乱搞,于是他那前任就觉得杨上臣可能还对他旧情难舍,于是隔三差五找杨上臣要钱,各种理由都用上了,连头快掉了都用过。但周时轲却莫名觉得,事情可能不太像表面上所看见的那样。至少,那哥们儿是不太有可能缺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