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生从怀里掏出几枚玉简,推在她面前说:“这些是我们在内门书楼找到的一些关于修行的书简,不能带出来,我就偷偷复刻了一些,你先看着。”邵昭吃着饼,看着上面标注的五行释解,还有引气入体,吸收日月精华什么的,杂七杂八都有。这两个少年为她也是下了好一番心思,她心中微暖,不愧是好兄弟。邵昭咽下饼,感动地望着两人。白金银此时得意地挺胸:“怎么样,是不是感动到要哭出来了?”“确实。”莫兰生局促地掰着自己手指,脸颊两团薄红,看上去更像一个小姑娘。他忙指向被特意拨出来的一枚玉简:“这个你收着,是用来联络的,有什么事就找我们,不用灵力,捏碎这里就好,能用好多次,用废了我再给你做。”莫兰生不是个会表达的孩子,手忙脚乱一通解释,邵昭哭笑不得摆摆手:“好了我明白了。”隔了一个月才见,三个少年人有许多话要聊,白金银哭丧着脸投诉内门长老老不正经偷看他洗澡还骗他钱,莫兰生回想课业上他炸了几个炼器房,还有内门师兄师姐个个缺德,老是拿师弟当做新法器的实验对象。而邵昭只是微笑着听他们讲。内门啊,真是越听越想去,跟外门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最后,她还是说了那个想法:“你们说,灵根拔了能种回去吗?”白金银和莫兰生皆是一愣,然后掐着下巴冥思苦想。莫兰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还没听过这样的先例。”白金银:“我觉得可以,能拔就能种,能种就能拔,我爹说了,循环才是真理。”白老爹说不准真是哪来的哲学大师,说的话都很精辟。邵昭笑得极为开心,真的和她想的一模一样。“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她拍拍两人,又从袖中掏出一张卷得小小的图纸,“对了,就当给你俩练手,这个拿去,看看能做成什么样。”图纸展开,是一个构造精巧的兵器图,精细部位画得细致,各种数值都精确地标在一旁,显然花了许多心思。“你自己不做吗?”邵昭无奈地耸肩:“太精细了,光靠手工打不出来。”她说得轻巧,无谓的模样和入门时别无二致。但眉梢眼角全然都是疲惫。插科打诨嬉笑道别后,二人沉默着走出一段距离,白金银沉声说:“不对劲,她肯定过得不好。”莫兰生闷声道:“嗯。长高了一些,但瘦得厉害,手上还有红印。”怎么看都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二人对视一眼,预备去冶炼房问问。莫兰生怀中的玉简却亮了起来。刚走就发消息?纳闷地展开玉简,邵昭的声音悠悠地从里面传来:“我想好了。”“什么?”“以后咱们各论各的,我管你们叫姐妹,你们管我叫兄弟。”“就这样,回见。”“……”玉简的光暗下去,莫兰生微妙地和白金银对视。“好像……挺对劲的。”萌芽最近研究种植灵根的进度有了点进展。莫兰生拿来的那些玉简里,邵昭尝试了许多种办法,最终选择了吸收日月精华。多晒太阳进行光合作用利于根系生长,没毛病。把去书楼的时间换成在屋顶晒太阳,每天像条咸鱼似的晒得均匀,坚持了几天后发现,闭上眼居然能感觉到体内有植物生长的动静!邵昭觉得这个恐怕是自己魔怔了。“邵师妹,大师姐来了!”一日她在屋顶上躺得好好的,小俞师姐过来喊她。自从那次冶炼房的事件以后,师兄师姐都绕着她走,除了同期进门的弟子,只有年轻的几位小师姐可怜她,时常照顾几番。邵昭应了声,摘掉脸上盖着的书,跳下屋顶,像猫一样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器修里面很少有这样的身手,她硬生生地练了出来。江如秋是受掌门所托前来看看邵昭现在的情况的。邵昭没有灵根在外门饱受歧视的事情连内门都知道,她可怜这个小姑娘,特意带了些甜食零嘴前去,半道上被白金银和莫兰生听到消息过来截她,把一个红木做的盒子交给她带去。这三人倒是一直都关系不错。难得下来一次外门,倒是和先前没多大变化,听说外门走了不少弟子,都是年纪太大放弃了仙道想回家安分过日子的,还有小部分去了做了管事。“这不是大师姐吗?怎么有空来我们外门呐?”轻柔的女声带着惊讶响起。江如秋听见这个声音已经将眉头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