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只知患症后头晕目眩,意识模糊,形同癔症,因人而分,有些看似正常,有些卧床不起。我的家人也有感染此症的,可荆棘胡草却无法医治。”白三爷垂眸怅然。邵昭猜想他说的家人是白夫人。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全部都对上了。白三爷确实是想要救人的,包括在白府唤醒白金银也是有意之举。但那天在地下用神识看见他和白二爷说的话,却和现在有种违和感。她皱眉,打算再套几句话,医馆的门窗却突然大闭,光亮被遮挡,视野中暗了一瞬。邵昭眯眼警惕着周围,白三爷也眼神严肃起来。医馆内堂中传来慢悠悠的脚步声,声音小而短促,是个女人。待到那脚步声的主人终于在昏暗中现身,妃色的衣裙在暗处尤为扎眼。白三爷看见来人,毫不惊讶:“黎绣姑娘。”来人竟是许久没有消息的黎绣。邵昭微抬眼看着那边腰肢纤细的女子,不由咋舌,心想确实很美。但此时显然不是未婚夫妻见面叙旧的那种情况。黎绣看着这个衣冠楚楚的儒雅男子,抬手掩嘴轻笑:“三爷,许久不见,这时也和我如此生分?”“黎绣姑娘。”白三爷叹气,“这究竟是何意?”“何意?”黎绣摇曳着身姿,笑着在厅中徘徊回步,目光若有所思。忽而停下,她对白三爷露出哀楚莫名的笑容:“自然是要杀了你啊,三爷。”“这正是我所不懂的。黎绣姑娘,你究竟为何要杀我?”白三爷平静道,“或是,你为何要对白家不利?”黎绣瞳仁一缩,收起笑容:“你都知道了?”不等白三爷说话,她疯癫地自言自语:“原来如此,你知道了,那他也知道了……哈哈哈哈原来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可要快点动手了。”她朝这边温柔笑说,一如在红秀阁招揽着客人。可与之不相符的却是从暗处簌簌射出的冷箭短镖!白三爷只是个文弱的医者,没有修习过武学,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而黎绣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啪!”“砰砰!”几声后,笑容凝固在了嘴角。“哎呀,可让我逮到你了。”邵昭挪开挡在自己和白三爷身周的八面盾牌,“黎绣,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白三爷讶异道:“仙长?”邵昭一身黑斗篷完全融入在昏暗之中,加上没什么动作,方才黎绣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不禁咬牙:“你是哪来的……”拍拍离开前从晏长老身上诓走的玄黄阶八面盾牌,邵昭一脸淡定:“我联邦调查局,你最好束手就擒。”修真界的人不知道联邦调查局是什么,黎绣冷笑:“没事,我的人手足够,不过是多杀一个人罢了!”在她再度下令前,邵昭勾唇,靠在盾边身姿懒散。“黎绣,你是重生而来的人?”黎绣的眼瞳骤然放大!【作者题外话】:我觉得这个反转应该不意外吧,前面暗示很多次了,至于为什么有这个反转,请往下看真相(白府副本)一切都是有端倪的。铁匠的女儿没上过学堂,连书都没听说有看过,想来应该是不识字的。但给所有人的印象却都是会吟诗作赋会弹琴作画,连大小姐沦落风尘这种戏码都能被搬上来。还有刚做姑娘时让人惊讶的熟练度。琥珀中南先生给的最后半段情报,就是关于白二爷和白三爷的密切接触者,黎绣的全部信息。撇去那些已经打听到的消息,其中有一处很值得注意。黎绣这些年里,时常去城郊的樊花坡上祭拜一家同姓黎的家族坟墓。那是百年前悬炉城和白家同为巨贾大家的黎家。虽说同姓黎,但要追溯黎铁匠祖上,和巨贾黎家没有半点关系,连旁支的关系都没有。问题就来了,无亲无故,黎绣为何要去祭拜?据说百年前的黎家和白家割据悬炉城两方地界,财力势力不相上下,暗暗相斗了许多年。但两家命运截然不同,与白家一年比一年更加富贵的走势不一样,黎家日益倾颓,甚至在一场家族疾病中族人尽数消亡。根据阅遍现代各种题材小说的邵博士分析,这种情况很像是重生复仇的戏码。最重要的一点是,黎家消亡前最后一个嫡长大小姐就叫黎绣,不用南先生再挖,邵昭闭眼就能想象出这位大小姐生前是什么模样,弱质文气,琴棋书画无所不会,但遭黎家变故去到烟花场地,又年纪轻轻暴病而死。这就是现在黎绣的模样。一切都说的通了。“你在说什……”黎绣咬着下唇,试图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