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谣走入后台,看见边上长案上摆设着几个骨灰塔。
见余炜入内,她指着其中一个,“这金塔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我们剧务准备的道具啊……”
余炜说着忽然双眼瞪大,“大师,您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什么什么?”晚进门一步的导演没反应过来。
余炜体贴地凑近导演耳朵说了句,导演脸色一变。
江谣语气闲闲,“你们把人家的金塔弄来,又不好好供奉,人家捉弄你们,也算不得太过分吧?”
“就是嘛。”
坐在化妆镜前正做闺门旦装扮的男鬼楚道祖气不平。
“那个道具最可恶了,我好好的在后院睡觉,他道具准备不够,问也不问我就拿我来凑数。
我弄乱他的东西也只是一还一而已,一点也不算过分。”
楚道祖边描眉,嘴里边数落着,“还有这个导演,导的不知道什么戏,故事情节一点都不曲折离奇引人入胜,一点意境都没有,我只好勉强其难帮帮他,就这他还不高兴了?莫名其妙!
包括那个女主角,长得倒是还行,结果连什么是戏都不知道,词儿都背不下来,一点都不敬业,我不过好心教教她而已。
最过分就是先前那个男二号了!毛手毛脚的,走路也不知道看路,差点打碎我的金塔,我不过给他点颜色看看。
至于其他的那些可不是我干的,是他们自己发懒不肯来,自己瞎编的故事,我可没害过他们。”
男鬼为自己辩白,越说竟越委屈,“作孤魂野鬼已经够凄凉了,居然还要受这样的冤,还要被人收,太欺负鬼了!”
楚道祖嘚不嘚放一嘴怨炮,江谣实在转述不过来,干脆给导演开了阴阳眼。
买一赠一,顺便连余炜的也一起开了。
“啊——”
二人再一睁眼,就看见坐在梳妆镜前一脸京剧扮相的楚道祖,吓得齐声尖叫抱在一起。
不开眼的,大佬也敢拐?
楚道祖对着导演和余炜大吐苦水,活像受了八辈子委屈。
真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好了,别装模作样演戏了,有什么要求,自己提吧。”江谣揉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
她真的宁愿遇见的是遇见的是那种无恶不作的恶鬼,那样她可以什么都不问直接天雷火劈,遇到这种没犯业障的鬼,反而束手束脚。
楚道祖很懂见好就收,见铺垫得差不多,便收了情绪,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生前是个唱戏的,一辈子默默无闻,死了也没人惦记,所以想让导演以我为单元主角编一段戏,也算是留个名。”
“啊?”
导演愣住,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要求。
见导演沉疑,楚道祖皱眉,“不行吗?”
导演哪敢有半点迟疑,顿时点头如捣蒜,“行行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