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此刻的她,再?听见?这样的响动,眼前?全?是父亲的面目狰狞和母亲苍白落泪的模样。
她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一时忘了离开。
易思岚从屋子里折出来,望见?她站在这里,方才冷厉的眸中漫出柔和。
他靠近过来,低头问:“找我?有事?”
续念没抬眼,除了恐惧,全?然想不起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只连连在摇头,支吾着答了句:“没……没有……”
说?完,她转身就朝楼上走?。腿脚有些发?软,她晃悠两下,险些撞到墙壁上,伸手扶住才强撑着继续往前?。
易思岚往前?追了两步,看她爬上楼梯,抛出一句:“我?还得回公司一趟,这次应该很快就回来。明天我?们一起出去吧,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续念依然在摇头,“不用了,你先忙吧。”
以为她是在担心影响他处理?事情,易思岚没多想,看了眼手表,目送她背影消失后?跑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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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念折回房间,杵在门后?惊魂未定。
屋子里没开灯,花园路灯的余光从露台钻进几丝,照着她那张铁青的脸。
耷拉在身侧的双手有些微微发?颤,意识到后?,她将双掌交握到一起,出力捏了捏,勉强抑制住。
片刻,她才脚步拖沓顺着墙壁挪进去,端起桌上剩余半杯的温水吞下。
已是极力在控制自己不要再?去回想小时候那些不好的画面,仍还是难以关闭。
甚至不由在想,刚才屋子里的易思岚,是不是也?和从前?的父亲一样?
她这才反应过来,关于易思岚的诸多传言中,原本就有一条是这么?说?的:易家二公子时常凭借一己之力搅得整个易家鸡犬不宁。
易公子,本身就不是什么?温柔善类。
这段时间的温馨相处,大约只是因为她的初来乍到?
不对。
是出于对她这个盲人的同情。他上次亲口承认过的。
他们俩,本身就只是利益联结的工具。
不可能成为什么?恩爱夫妻,连朋友也?不可能。
凌乱思绪蔓延,太阳穴突突突跳动起来,续念捂住脑袋,猛地摇头。
觉察无用,又钻进浴室,接连捧着凉水往脸上浇,许久后?终于冷静下来。
一整夜,她一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快天亮时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了睡意,刚要沉沉睡去,父亲狰狞嘶吼的模样又闪到眼前?,吓得她再?次惊醒。
摸过手机一听,时间将近七点。
她索性翻身起来,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冲掉身上铺的一层薄汗,整个人才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