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勇一路把吴菇抱到山下停车场,上了车卫瑾之看她脚踝肿成了包子,就将她鞋袜脱掉握在手上低头查看,吴菇不好意思想收回脚,被卫瑾之眼疾手快的捏住还瞪了她一眼,“别乱动。”
伍勇买了两根冰糕用毛巾裹着压在她伤上,卫瑾之看她眼睛泛红,又无辜又可怜,心想吴师父当年的名字真没起错,她虽没见过吴师父但听吴菇提得多也有些想象,她对吴师父的那些话总结了一下,提取出中心思想就是告诫吴菇做人要谨慎低调。
而吴菇也的确在认真践行这些话,忽地她有些得意,她想吴菇与自己初识至今想必多次打过退堂鼓不想管她,但此时此刻她阴气消散吴菇还为她受了伤,说明她在吴菇心里一定是与众不同的,这么想着她心中一甜。
从山下去镇上的医院需要开五十分钟左右,吴菇又在她怀里睡着了,她用湿纸巾将吴菇脸上干掉的泪渍擦干净,摸了摸她的脸,光滑细腻手感很好,她稍稍低下头又吻在她额头,再抬头时,窗外云遥山青满目秀丽。
一七
县医院的走廊上,卫瑾之捏着吴菇拍的片子神色凝重,吴菇坐在轮椅上手上还打着点滴,盯着卫瑾之的小脸苍白,神色是藏不住的紧张,她问,“是不是很严重?”
“不是。”卫瑾之扶额,“脚踝骨裂但没有位移,固定伤处就可以了,不算严重。”
吴菇松了口气,又问,“那你是怎么了?”
卫瑾之张口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下定决心,看向吴菇吐字艰难,“你才19岁?”
医院的系统标注年龄会具体到月日,吴菇出生在九月距离生日还差几个月,ct单子很诚实的标明她只有19岁,卫瑾之看清数字整个人都有点蒙,伍勇当时查的资料只是出生日期,她也没算只知道她大二,后来吴菇说自己22岁她就记住了。
“哦,我实岁19呀,不过我们那儿习惯虚两岁。”
“你这是虚了三岁。”也就是说,卫瑾之被人下诅的那一年吴菇刚出生,她大了吴菇整整十四岁,她居然喜欢上一个还没二十的小姑娘,一时半会儿的卫瑾之挺难接受的。
吴菇不解,“怎么了呀,我19岁是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带你先去固定脚踝,弄完了去酒店洗澡先换身衣服,吃过午饭就带你回北城去市一院再看看。”
吴菇抿着嘴看她,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但卫瑾之不说她也问不出来,心里就有些闷闷的,卫瑾之看她唇红齿白、白白嫩嫩,因为不开心嘴巴还微微撅着,就越看她越觉得嫩觉得小,十岁的年龄差她才刚说服自己接受,这又多了四岁她也只能认了。
回去的路上吴菇还在生闷气一路看窗外,卫瑾之哪受得了她不开心,而且还是因为自己,她握住吴菇放在座椅上的手,哄她,“外面有什么特别的让你看了这么久?”
吴菇转过头,“你有事不告诉我?”这话的语气像极了撒娇埋怨,但她心里头是怕卫瑾之出事不想连累她。
卫瑾之歪着头看她,嘴角上翘,“我就是一时没法接受你比我小了十四岁。”
“你是嫌我太小?”
“不是。”
吴菇看她,皱眉不解,又说,“那你是觉得自己太大,没关系的我不嫌你老。”
卫瑾之一口气堵在了心口不上不下的,这话听着怪好听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再次扶额,吴菇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她说,“原来你是真的在意啊,我跟你开玩笑的卫姐姐。”
卫瑾之抬手摸上了吴菇的耳朵,揉了揉,“找打。”
吴菇这个人特别好哄,刚才那点气闷就这么三言两语没了踪迹,她抱着卫瑾之的胳膊仰着脸看她,眉眼弯弯、艳如桃李,卫瑾之目光灼灼仿佛能倒映面前的女孩,她揽过她理好她耳边的碎发,柔声说,“再睡一会儿吧。”
瞬间,吴菇觉得自己像是被点燃了,心跳的飞快脸红的发烫,只低声应一声,“好。”她窝进卫瑾之怀里闭上了眼,迷迷糊糊间还在想,卫瑾之好温柔哦还有她好香。
每年,卫瑾之过完生日的第二天,马振山都会请她过去,美其名曰是替她探查阴气,后来卫瑾之养成了习惯不用他说就会过去,可今年左等右等都快五点了还没等来卫瑾之,他先给卫夫人去了电话,寒暄过后切入主题卫夫人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他这才给卫瑾之打过去。
卫瑾之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市一院,吴菇在淮山那边只做了固定,石膏是回来北城看过后再打的,她出了石膏室接起电话,“马大师是有什么事吗?”
马振山道,“昨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有时间我让小周给你送过去。”
“客气了马大师,我现在有点忙不在家。”
马振山今天有些焦灼,天师的感应比常人要灵敏,他也不绕弯子了,“以往7号你都会到我这里,今天是什么事把你耽搁了,我很担心你的身体。”
“吴菇受伤我陪她在医院做检查。”
马大师记得吴菇,虽然面谈过后没将她放在眼里,但她画得那张符也让他多留了心,他问,“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
“腿摔断了,正在打石膏呢。”卫瑾之猜他一时半会不能罢休,索性把话说得夸张点具体些,“昨天我跟吴菇去淮山探险,晚上在山里迷了路,天黑看不清路她就从山上摔下去了,我们今天早上才从山里出来。”
“怎么那么不小心?”马振山借此找到了理由,“这样吧,我跟小道友同在玄门,既然她受了伤我这个长辈理应去看看,正好把礼物一道给你送去。”电话里传出他吩咐周昴的声音,接着他又问,“是在市一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