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目标很明显是卫瑾之,所以越打越靠近她那里,等吴菇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已经打到车边了,她索性蹬着保险杠提剑攀上车顶。
阴风阵阵煞气冲天,她迎风立于车顶,端着青铜剑的瘦长身姿剑岿然不动,泰然平视着伺机而动的鬼王,车里的卫瑾之看不到吴菇就抬头盯着车厢顶,仿佛视线能穿透这层阻碍直落在吴菇的身上。
吴菇深呼吸两口掷出青铜剑,闭眼捏诀,按照书里的说法让青铜剑一分为二,前几次她都没能成功,这一次她更专注的与剑识相通,蓦地,她心有所感,成了,再睁眼,两只一模一样的青铜剑分别攻向两只鬼王,而她在狭小的车顶上动作依旧轻盈,两手快速捏诀。
她与剑识相通的越是紧密,青铜剑的攻击也越发迅猛,她周身灵力也随之通畅运转,捡到一个空档,她改了手诀将锥魂铃一并抛出,锥魂铃的铃声有蛊惑魂识之用,可让两只鬼王行动迟缓,一时间铃声疯狂作响,两只鬼王多少都受到干扰。
见时机差不多了她大喝一声,“起。”两把青铜剑同时飞起分别悬在鬼王头顶,她再喝,“破。”青铜剑直冲向下与鬼王抗衡,吴菇只觉后背潮湿一片,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滑落,被眉毛阻隔才没滴进眼里。
鬼王到底是鬼王,青铜剑的这次攻击最终无功而返,吴菇赶紧从怀里摸出几颗药丸,囫囵吞下,再次捏诀喝道,“再破。”青铜剑这次铆足了力气灌入鬼王头顶。
她双眼赤红,手臂青筋突起,急速运转灵力操控两个法器,突然,她胸口一胀舌尖便尝到了血腥味,跟着抬手摸上嘴角,顺势用这血画了一道符,青铜剑受到激发,忽地一下贯穿了鬼王身体,剑尖直埋进了地里。
鬼王灭乌云散,旷野恢复清明,吴菇这才看清今晚的月光是多么皎洁,有清风拂面,吹得她摇摇欲坠、弱不禁风。
危机解除,卫瑾之赶紧打开车门下来,一伸手,正好接住因体力透支从车顶跌下来的吴菇,吴菇下坠的力道太大,她接住了人却站不稳被砸到地上当起了肉垫,她两只手紧紧地搂住吴菇一动不动。
后背胸前是被猛烈撞击后的钝痛,却也没有心口来得疼,卫瑾之不止的眼泪模糊了视线,看不见晚来天晴挂上树梢上的圆月,她后悔、庆幸、担心,五味陈杂,尝不出到底是那种味道,如刀一般在剜着她。
吴菇在卫瑾之怀里昏了好久才有力气抬头,一抬头就看见卫瑾之哭得无声无息,她心脏一紧,比刚才跟鬼王拼命受伤时还要疼,她抬手慌忙的给卫瑾之擦眼泪,满目的担心,“卫姐姐,你怎么了啊,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卫瑾之摇头,哑着嗓子说道,“你让我抱一会儿。”她的后怕与不安,只有抱紧吴菇用尽全力去感受她才能稍稍安心。
吴菇埋进卫瑾之的肩窝乖巧的任她抱着,好一会儿后,张张嘴,语气里有献宝的意味,“你刚看见了吗?我能把青铜剑一分为二了,书上说最厉害的是想分多少就多少。”她一抬手青桐剑合成一柄飞回她手里,她笑眯眯的拿给卫瑾之看,“多亏有它,师父说这是本门最厉害的法器,是够厉害的。”
卫瑾之听她说着话一颗心慢慢就落了回来,轻声道,“你没事就好。”
“我都说了我不会有事的,这段时间我翻了好多书也有认真修炼,而且青铜剑那么厉害我信它能打得过鬼王的。”
卫瑾之用指尖摩挲剑身,语气真诚,“它是很厉害,我要好好感谢它。”
“它是一把剑你要怎么感谢啊?你把你所有感谢都给我啊。”
“我当然要感谢你,只是这恩情太重我一时想不好要怎么感谢你。”
吴菇心情大好,“那你可得好好的想,电视里常演救命之恩是要涌泉相报的。”
卫瑾之的双眸凝成一汪秋水,倒映着她生命中最耀眼的那颗星,她语调轻快甚至能听出笑意,“电视剧里还演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你看,我这样的你还满意吗?”
吴菇一颗心猛然间扑通跳个不停,整张脸涨红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但她因为害羞更用力埋进卫瑾之怀里的动作也取悦了卫瑾之,卫瑾之在她头顶低笑出声,“这么容易害羞啊,刚才打架不还挺威风的。”
吴菇闷声争辩,“我本来就威风。”
伍勇觉得这份工他可能快要干不下去了,为什么每次打破别人浓情蜜意的事都是他来做,他一个大男人真是不好意思,只可惜这里没有其他人能给他挡枪,他站在几米远外,假装望月,再用力的咳嗽,余光瞥见吴菇回头才清清嗓子开了口,“马振山抓到了。”
马振山一放出鬼王自己就跑了,跟只鬣狗似的那叫一个快,要不是伍勇身体素质好都怕追不上,马振山并不担心鬼王打不打得过吴菇,在他眼里吴菇充其量就是个修为不错的黄毛丫头,他防得就是伍勇会过来抓他,但被抓回来一看两条腿立马就软了,那两只千年道行的鬼王居然都被吴菇打死了。
吴菇一听马振山的名字顿时气哼哼的从卫瑾之怀里爬起来,卫瑾之怀里一凉,不满的拧了拧眉,追着吴菇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吴菇提着青铜剑直冲马振山,边冲边喊,“小五大哥你让开,我怕误伤你。”伍勇在她快靠近时才松开对马振山的钳制,不给马振山任何时间做格挡。
“我让你敢打卫姐姐的主意。”吴菇一脚踹倒马振山,跟着手里的青铜剑被当成废铁一般,朝着马振山劈头盖脸的乱砸,“我让你害我的卫姐姐,我让你给她下诅咒,看我不揍死你这个老混蛋。”她越骂越上头,越上头越来劲,刚才明明都累趴了这会儿打马振山又是生龙活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