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木牌,前后翻着瞧了瞧,叶柏这才不那么防备。
他眨了眨眼:“你也要去食堂?”
孟桑笑着点头:“对呀,看来我们同路。”
叶柏无所谓道:“成吧。”
随后,他双手背在身后,率先迈步往食堂走。
瞧他这小大人模样,孟桑就憋不住笑,连忙站起身,放慢步伐走在他身边。
孟桑好奇地问:“依你方才所言,你竟将所有国子监内大人、监生、杂役等等人的模样都记住了?”
叶柏眼中闪过一丝得色,面上仍旧很淡定:“自然,这又不难。”
“唔,是很厉害,”孟桑夸他,“我来了快二十日,现下还没认全呢。”
“其他人也不难记,就是你们食堂的庖厨有些麻烦,”叶柏再度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唉,庖厨换得太勤,上一个靳厨娘,再往前是石厨子,也不晓得你能呆多久。”
孟桑含笑:“兴许我能一直呆下去呢?”
叶柏应是见惯了新庖厨的来来去去,对此不置可否:“或许吧。”
孟桑饶有兴致:“你觉得我不能做出可口吃食?”
闻言,叶柏掀起眼帘,仰头看了一眼孟桑的手和脸,淡道:“你手上有茧子和伤痕,想来是有些庖厨手艺傍身。至于究竟做出来的好不好吃,我又没尝过,我怎么晓得?”
孟桑打了个响指:“这个好办,你待会儿就能亲口尝到我做的索饼。”
即便孟桑瞧上去很有自信,但叶柏还是不抱希望,只暗自想着。
希望这个厨娘比靳厨娘好点。
一想起那个靳厨娘做的馎饦,他真是……唉!
-
“哗啦”声中,孟桑用竹笊篱捞起锅中煮好的宽面,悉数倒入宽碗之中。
随后往里头添入盐、酢、酱汁、花生、葱花蒜末,辣椒粉等香料也一一加了些,最终往上头淋上一勺滚油。
顿时,各色辅料、尚还带着水汽的宽面与滚油相遇,大量油泡倏地冒出,爆出不绝的“刺啦”声,辣香味、油香和面香立马被激出,香味诱人。
按往常惯例,暮食应该为各色菜肴,像是索饼、馎饦、粥点一类,都是归在朝食的。
只不过今早来做朝食时,中秋留在监中的监生二十余人,他们齐齐提议晚间吃索饼或馎饦,口味重些的,意愿很是强烈。
孟桑便依着他们,准备在今日暮食安排一道油泼面。
没成想路上遇到叶柏,总不好将油泼面原封不动地做出来给一名七八岁的男童吃,因此孟桑特意减了好些辣椒粉和其他香料,免得叶柏吃了胃不舒服。
孟桑有条不紊地将宽碗中的面拌匀,放到木托盘中。旋即又掀开另一口锅,手持湿布,将里头的一盅炖蛋取出,放到面碗旁边,另再添一碗清淡素汤,配上木筷勺子。
随后,她偏头,笑眯眯望向还没有灶台高的小萝卜头。
孟桑眨了眨右眼:“这位监生,你的暮食好了,要不要帮你送到桌案上?”
叶柏盯着那满满当当的托盘,愣了愣,然后很是镇定地颔首,表达默许之意。
孟桑憋笑,端着木托盘,给他送到桌案边,自个儿也悠闲地坐下。
叶柏坐定,瞧着面前的各色吃食,闻着香味,最后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开口。
“嗯,我也觉着你能呆下去。”
孟桑没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