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宋归尘也没真给他送剑来。那天下着雨,夏青在无聊地拿刀削木头。“不走吗?”宋归尘刚从静心殿出来,一袭紫衫,黑发木簪,笑得温和通透。夏青:“下着雨呢。”宋归尘想了想,失笑:“忘了,你现在需要撑伞。”夏青:“?”合着我以前是个下雨不打伞的傻逼?宋归尘道法高深,根本不需要避雨,自然也不会带伞,他就陪夏青在亭子里坐着。外面大雨模糊世界,雾茫茫映照灰色天幕。夏青扯了下嘴角,对于楼观雪的隐藏敌人还是选择避而远之,看也没看他,抱着雕好的木头,直接头也不回走进雨中跑了。剩宋归尘在亭子里,无奈哂笑。夏青淋了雨。然后发烧了。“………………”!!!他真是没脾气。发烧是楼观雪给他诊出来了。在楼观雪冰凉的手贴上额头时,夏青在趴着睡觉。随后衣料簌簌,他感觉整个人被楼观雪抱到了床上。靠近后,那种荒芜冷冽的香就更加真切。他烧得浑浑噩噩,居然也没反抗。他身体以前很好的,虽然每次总忘带伞,但也没生过几次病。结果来这个世界灯宴(三)然后他也就真的从幼年,握剑再不离手。刚开始磕磕绊绊,每天和阿难剑两看生厌,吃饭穿衣都在骂骂咧咧,却碍于师父的淫威不得不拿着。可到后面,三年,五年,十年,日复一日。这却成了一种习惯,如同呼吸一样。有一次出海历练,生死关头遇到风暴,他落入海中遭受袭击,手腕被咬得鲜血淋淋,九死一生回到蓬莱,痛到昏迷也没把剑放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日光轻柔的午后。厢房里都是草药的清苦味,有人坐在他旁边,衣裙是殷红石榴色,俯身却都是药的清淡苦涩。梦中的视角只能看见她腰间坠下的枯叶子,由红绳串起,与富贵绝伦的金丝银线相映衬。少女声音遥远模糊说:“我就知道一到三月,海上的鲛人又要发疯。”“好在鲛人一族获得了神赠与的强大力量,却也永远失去了自由,不得离开通天之海。否则以他们这残暴凶狠的天性,出世必将为祸人间。”“真不知道宋归尘怎么想的,现在这个时节让你出海,我回去一定要骂他一顿。”想了想,她又沉默很久,揉了揉眼角,声音极轻。“……还有你,怎么脾气那么犟,到死都不肯放下剑,何必呢。”这个人应该是师姐。夏青做了太多有关这位蓬莱小师弟的梦,已经能够大概推断出来每个人的身份。他淋雨后生了场大病,脑袋被烧得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