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跟他讲物理。”沈洵保证道:“下次我只和韩老板做诗词鉴赏哈哈哈……他竟然还有写过这种诗的时候哈哈哈……”顾杭丝毫不心疼自己好友在未来可能会暴跳的青筋,他摊了摊手,动作无奈,神情却十分愉快。等沈洵笑够了,却也没抛掉那份介怀,撇嘴道:“十多年的怨妇诗写下来,韩老板就转行拉皮条了,他老人家可真能啊。”“也不是总拉皮条的。”顾杭含笑道:“他有时还帮学生联络个助学人。”沈洵闻言刚要冷笑,下一刻就意识到顾杭这话指代的是他们两个。“也正好,让我看看你学习进度怎么样了。”顾杭说着伸手把沈洵面前的练习册拉过来,翻了翻里面的内容。其实要控诉起韩盛霖来,沈洵简直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今天顾杭又是帮他说话,又是和他一起翻韩盛霖的老底,要是再在他面前说他朋友的坏话就实在不算厚道了。更何况他也没有在人背后说嘴的习惯。他摇了摇头,沉下心顺着顾杭的笔尖去看一道题,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紧绷着的那口气已经无影无踪了。作者有话要说:诗是作者随便写的……大家看看就好,不用细究了_(:3」∠)_偏袒或不偏袒,这是个问题老实来讲,今晚成功让韩盛霖吃瘪真是件让沈洵心情舒畅的事情。而接下来顾杭明晃晃的包庇又让他心情更好。他事后其实也仔细的反省了一番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幸灾乐祸了。但人的感情往往发自肺腑,不为理性左右。何况那姓韩的竟然逼着未成年人观看gv学床技,虽然只限于理论吧,但这也说明韩盛霖实在是个天字第一号的王八蛋。——祖国的花朵念高三呢,你一辆面包车拉走让人去学这些东西?骂死他都不冤。不过相比于今日的痛快,沈洵其实还有个问题:“杭哥,你今天为什么偏袒我?”顾杭正倚着椅背闭目养神,听到这话他睁开眼睛,仿佛很诧异的看了沈洵一眼:“你都叫我一声‘杭哥’了,却还问我为什么会偏袒你?”这话怎么听怎么顺耳,沈洵却不跳他的坑:“顾先生还叫韩老板一声‘老韩’啊。”转眼之间,对方的称呼竟然又变为顾先生了。顾杭叹了口气,不再和沈洵打马虎眼。他坐直了些,反问道:“为什么我不该偏袒你?沈洵,你觉得自己不值得人偏袒吗?”沈洵偏了偏头,没有回答后一个问题——这跟他觉不觉得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长久以来也没什么人偏袒过他。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接近空白,而当那空白被顾杭添上一笔时,他下意识就有一种尝试新事物的提心吊胆。这种感情当然不好明说,沈洵自己本人又不是喜欢示弱的性格。他只是道:“于公来说,我父亲的确是欠了韩老板的钱;于私来说,你明显和韩老板关系更近,连说起他之前的黑历史都如数家珍……无论怎么看,你都不该偏袒我的。”“既然于公于私你都不占理,那我偏袒你就纯是为你这个人了。”顾杭凝视着沈洵:“我很欣赏你,小洵。你不会觉得自己连被人欣赏都不配吧?”也不知是有意无意,顾杭的尾音里似有似无的带着一分挑衅,一下子就搓起了沈洵心中的一把暗火:“没有,我还不会这么贬低自己。”看沈洵置气一般的抿紧了唇角,顾杭倒是笑了起来:“心里闹别扭了?刚刚说好听的给你,你不愿意听。我说的语气再强硬些,你又跟我生气。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你想听什么吧,我保证都说给你。”被他这么一说,自己倒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了。沈洵窝火的看了顾杭一眼,抓起笔来继续低头打量笑自己刚刚没读进去的习题。“我没有敷衍你的意思。”顾杭看沈洵避而不答也不生气,只是悠悠一笑:“在你心里我会是那种不分是非曲直的人?我叫你一声‘小洵’,也叫他一声‘老韩’。既然你们两个都跟我有交情,我按你对他错来偏袒你,你要算这是我的错吗?”“你跟他关系更好的。”沈洵没吃顾杭的解释——大街上擦肩而过也算交情,都是认识,分量可大不相同。沈洵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就在这件事上这样执着。论道理,顾杭明明和韩盛霖更亲近,但还是回护自己,自己应该好好道谢才是,而不该这么顽固的纠缠他,想要一个结果。纠缠的都近乎无理取闹了。更矛盾的是,沈洵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一个什么结果。顾杭要是转头来骂他一顿,他心里当然不会痛快;可对方要是这么糊弄小孩一般的说话来逗他,沈洵又觉得不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