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母亲的死……你是说他以前记得?”灵幻新隆疑惑地问道,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他是怎么知道的?”莫妮卡愣了愣而后问道。“他自己偷偷做了调查。”灵幻新隆坦诚地回答道,“他也知道这些明信片是你写的了。”莫妮卡握住门把手的手因为惊吓和紧张而在不断地发颤,胸腔发闷又有些心慌,多年守护的秘密,却没想到原来默文已经知道母亲的死讯了。“默文母亲的离世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灵幻新隆劝解道,“现在默文已经长大了,你完全可以将这件事告诉他,他不是那么脆弱的男孩。而且,他迟早也会知道的。”“那默文也知道了,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莫妮卡从嗓子眼挤出极为干涩的声音。“……这还不知道。”灵幻新隆这才意识到一个被他忽视的关键点。他和茂夫都知道默文的母亲已经死了,却不知道默文的母亲是因为什么去世的。“你们在做什么?”影山茂夫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莫妮卡、彼得和灵幻新隆。下意识走近,影山茂夫就注意到除了师父神色正常之外,莫妮卡和彼得看起来……神情都有些奇怪的样子,尤其是莫妮卡,看起来像是快要哭了,“怎么了吗?”“没什么。”莫妮卡连忙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转头温柔的笑容看向影山茂夫,“饿了吗?马上就可以吃晚餐了,你先去和彼得去聊一会儿天吧,也好些天没见面了。”灵幻新隆看着想要逃避话题的莫妮卡,又想到了[默文·特里特]的遗愿。“我们在说,你母亲去世的事情。”灵幻新隆直白了当地看着影山茂夫说道。刚想去厨房的莫妮卡身体如遭雷劈般震了震,她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灵幻新隆,无法理解为什么灵幻新隆竟然要将这件事摊开来说。影山茂夫也怔住了,一脸茫然地看着灵幻新隆。而彼得可是面上和心里都焦急忐忑坏了,但又不敢吭声地站在一旁跟个木桩子一样。“既然默文已经知道了你想要守护的秘密,也知道这些明信片其实都是你委托人寄给他的了,那有什么不可以敞开来说的?”灵幻新隆看向莫妮卡说道,“这么多年你在守护着默文,为了不让他知晓母亲已死的现实。但默文不也在守护你,没有拆穿这个谎言。”灵幻新隆的话深深地刺入莫妮卡柔软的心脏,女人红着眼眶注视着影山茂夫。——默文也一直在守护我吗?莫妮卡蹲了下来,她总是喜欢这样温柔而又珍惜地抬眼看着默文,一年又一年。那个印象中稚气活泼的男孩,是如此灿烂而又耀眼,如同黑暗中唯一的曙光。可是现在长成少年却突然变得不爱笑了,内向而又沉默,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她唯一想要用尽自己的一切去爱护的孩子。“默文,你真的长大了啊。”莫妮卡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这是在她的[目光]中一步一步长大的孩子。“其实有很多话,我是想和你说的,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莫妮卡感觉胸腔里那些一直以来压抑的感情,像是终于寻找到了契机般开始肆意膨胀,在胸腔里疯狂冲撞挤压,在寻找放肆的倾泻口,“我在很年轻的时候,其实有过一个孩子。因为不是被期待的孩子,我年轻又无助,所以我放弃了他,也因此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孩子的父亲并非无辜,但是孩子却是无辜的。莫妮卡绝望地憎恨着那个男人的同时,又时常会感到悔恨,她让一个孩子还没来到世间就失去了生命的机会。可是后悔也是没有用的,她也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她的一生都仿佛被毁灭的同时,却意外得到了一个重生的机会。“我认识了你的母亲,但是,是在你母亲死后。”莫妮卡止不住哭泣地说道,“我曾经其实眼睛看不见,我虽然失明,但是我在音乐上很有天赋,父母坚信我可以成为一名盲人钢琴家,但也希望我有机会可以重获光明。后来,是你的母亲,她的眼角膜捐赠给了我。”影山茂夫震惊地望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女人,全然没想到原来竟然是这样。“我一直在寻找是谁让我见到了生命里的光亮,我想要表达我的感激。”莫妮卡继续注视着影山茂夫说道,“后来,我找到了你,她的孩子。”是个多么可爱而又美好的孩子,却失去了母亲。不仅如此,身体上的疾病,还要让这个孩子一直饱受着病痛的折磨。所以,莫妮卡决定留下。她抛下了要成为钢琴家的梦想,义无反顾地选择留在默文的身边成为照顾他的保姆。她的家人都无法理解她,可是她却知道,自己找到了生命里最珍贵的宝物。她的梦想就是见证和守护默文的一生,圆满、幸福而又充满明亮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