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拉杂一些旁的东西,你就说说,她那一手验看死人的技艺从哪得来?还有,庄子上既无请过教习先生,她为何能读书习字,还会一些粗浅医术?”玉翩翩蹙眉,“你可别告诉我们,她是自学成才?”霍氏冷冷盯着跪在脚下的妇人婆子们,伸手一指右侧高婆子,“你来说。”高氏唬了一跳,急忙摇摆双手面露紧张之色,“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夫人,什么都不知。”霍氏见她神色慌里慌张,顿起疑心,“红霞,给我掌她嘴,看她说不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高婆子小眼睛丢溜乱转,慌张瞥向跪在中间的鲁婆子。夫人的大丫鬟红霞,拿一柄直尺朝高氏走去,目露凶光。两个粗使婆子压住高氏肩膀,红霞便一尺子抽在高氏嘴边,疼得她嗷嗷乱叫。三尺子下去,高婆子憋不住叽哇鬼喊,“夫,夫人,我说!我说。”中间跪着的鲁婆子猛然抬头,恶狠狠朝高氏瞪去。“夫人,不关奴婢的事啊。是鲁嬷嬷,鲁嬷嬷说的,若把小姐失踪的事上报给夫人,不但会把每个月月例银子搞没,说不定还得吃主家挂落,被主家这边给发卖掉。”高婆子肿着一张嘴磕磕巴巴说道,“夫人饶命啊夫人。奴婢是要跟夫人说的,可鲁嬷嬷压着奴不让说啊。奴以为这事儿,早晚都都败露,谁知,两年前小姐居然自己回来了。”玉翩翩睁大眼,腾冉起身,“你意思是?玉琳琅只是近两年才回来?她前十年失踪了?那她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老奴实在不知啊。”高婆子哭啼啼叫:“玉小姐一走便是十年,这期间她做过什么谁能得知啊。”“撒谎!”玉翩翩急了,抬手一把揪住婆子衣襟。“之前你们还跟胡嬷嬷说,九斤八两这些丫头,是她七年前捡回来的。”“是是,那几个丫头确实是七年前回的小庄子。她们负责给姑娘收拾看护小院,一言不合就跟我们动手,我们……我们实在打不过她们啊。”“尤其那叫七钱的丫头,又凶又横,动不动就拿七寸长绣花针扎你扎的要死要活。”“玉琳琅离开这么多年,你们就一点没找?”玉翩翩瞳孔收缩至针芒大小,总感觉有什么事正疾速脱离掌控。“她经历之事你们一无所知,那玉家养你们一群废物在庄子上有何用?”玉翩翩怒吼推开高婆子。高氏瑟瑟发抖,“奴也害怕啊,几次想跟夫人坦言,可鲁嬷嬷就是压着不给讲。两年前琳琅小姐回来,奴如释重负,心想这下可好了,舅老爷和舅夫人那边也能交差……”霍氏听的脑壳突突直跳,陡然截断她话音,“这事儿和舅老爷舅夫人又有什么关系?”“夫人还不知道么?”高婆子哆嗦着瞅了霍氏一眼,“舅老爷和舅夫人八年前和五年前陆续来过两回,回回都没碰上姑娘。”“什么??”霍氏惊至结巴,“大哥大嫂去去过小福村庄子?”高婆子缩了缩肩膀,“奴心想着,这事儿舅老爷舅夫人肯定会跟夫人提起,没准就要被夫人叫来问话。可谁知……后续竟也就没什么说法。”霍氏起身来回踱步,“这事大哥大嫂从没跟我提过,他们去小福村庄子做什么。”“好,好像是霍老太太那边的意思,想,想接小姐去京城霍家。”“什么?”霍氏惊的心中狂跳不已。“赵嬷嬷,赵嬷嬷。”她唤了两声,赵嬷嬷赶紧走上前来,扶着她的手臂慢慢坐下。“夫人,不要慌。这事怕是哪里有什么误会。”“有什么误会,你还记得不?母亲五年前来过一封信,没头没尾申斥我一通。说没想到我心会这么狠,不但把那丫头丢在庄子外头,还不让人见。”“敢情,敢情是大哥大嫂去了两回都没见着那丫头,母亲便以为,是我存心不给他们见?”霍氏心里慌得一批,死死揪着赵嬷嬷的袖子,眼泪都快落出来了,“我没有啊。”“是是是,夫人怎会这样做呢?”“难怪这几年,母亲一封信都不曾给我了。我每次寄过去的信笺也都石沉大海,莫不是母亲真生我气了?”“怎么会呢夫人。你们是亲母女,老太君打小就最疼夫人的,说什么也不可能气您这么久。”赵嬷嬷安抚着她,转头目光狠狠瞪向鲁氏等人。“全怪这些贱婢,欺上瞒下!胡作非为!”“夫人不必担心,这些事都能去信跟家里讲清楚的。”赵嬷嬷安慰着,可霍氏怎么都感觉心绪不宁。比之霍氏,更感不安的是坐在一旁的玉翩翩。她是真没想到,霍老太太竟还动过接玉琳琅去京城的念头。若非两回都恰巧错过,此时玉琳琅说不定早在京中霍家站稳脚跟。那她算什么?京城霍府什么意思?是宁愿认亲玉琳琅也不打算认她?玉翩翩死死握住帕子,心里漫上一阵又一阵凉意,绷紧的身躯也在暗暗发颤。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霍老太太定只是可怜那玉琳琅,这才动了接她去京城霍宅的心思。对,只是可怜,可怜而已!她玉琳琅有什么,凭什么跟她玉翩翩比?霍氏急得站起来团团转,“不行,不行不行,我要立刻给母亲去信,把这一切都说明白。”“夫人,夫人。”赵嬷嬷上前扶住她发凉的手,“那这些狗奴才?”“打!狠狠地打!打完发卖,通通给我丢出去发卖!”霍氏厉声斥道,“一群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为了区区几两碎银,竟敢这般愚弄本夫人!本夫人要她们下半辈子生不如死!”鲁嬷嬷气得扑上来撕咬高氏,“蠢婆娘,让你什么都往外说,自己要死还连累别人!你去死啊去死。”霍氏气的头疼欲爆,张口尖叫一声,“拖!出!去!!”赵嬷嬷呼喝着园中粗使婆子,让她们将鲁氏、高氏等人全拖出去杖责。:()回府后,世子妃马甲快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