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有时候自己也是需要爱的,即使不愿意承认,她也曾渴望过那个老人给予自己一丝丝慈祥。
有多少次喃喃自语,祖父哪怕只分给她给予小茉莉的一半温暖,她定然永志不望,心满意足。
可祖父究竟给了她什麽?是一个耻辱的身份,还是数也数不清的困惑?
回忆时,秦羽织忍住眼泪,大腿上平添了几道掐痕。这不是伤心,只是无比的怀恨在心。
天蒙蒙亮,推开房门,沈贺文在这守了一夜,他这麽高个子,在卧室门外的扶手椅上睡了一整晚,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悬在扶手上,亏得这样能睡着。
那杯牛奶已经冷却,上面起了一层厚厚的奶皮,暗淡,浑浊。
只是极轻的动静,他睁开眼睛,有些惺忪:“你醒了?”
风流倜傥的沈贺文几时这样‘落魄’过。
一夜而已,下巴就有了胡茬,眼下乌青隐约可见,衣角有一半挂在外面,另一半却好端端塞在皮带里。
“我答应你,我们这就出发,”秦羽织突然改了主意。
那一刻,她未发觉她实际是极端幼稚可笑的,“朝令夕改”只是因为发现这个男人在乎自己。
既然收之桑榆,何忧失之东隅?
秦羽织口是心非道:“人在屋檐下,屋主人的意见岂能置之不理。”
沈贺文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振奋道:“好,等我。”
沈贺文一面吩咐黄妈準备早饭,一面让荣叔去开车。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需要赶快。”
她转身回屋子梳洗,应道:
“十五分钟后,楼下会合。”
岸边的风很大,荣叔把他们直接拉到码头,然后自己驾车去岸边等着。
秦老爷即羽织的祖父、姑姑、姑父和大小茉莉站在不远处。
还是小茉莉先看到她的,不满地对妈妈说:“秦羽织怎麽来了?”
大茉莉道:“我们等的就是她,你不知道吗?”
“这不可能。”
“祖父都不要她了,真是阴魂不散。”
秦羽织离开沈贺文的身旁,微笑着上前:“放心,我不会与你们同行。”
“你也休想。”小茉莉恨恨道。
秦羽织反常的平静,第一次拿出成年人的口吻:“小茉莉,到了国外你也要听话,认真听每一个人的话。”
小茉莉果然用恶狠狠的目光瞪过来,秦羽织心头快慰,却不表露,扬扬眉头,沖她挑衅。
她何尝看不出,小茉莉不想出国,不想循规蹈矩,却不得不。
报複的快感使人轻飘飘的。
然后秦老爷来了,看透秦羽织一样,厚厚的镜片把她从头到脚掠了一遍,却选择对沈贺文道:“沈先生,麻烦你了。”
习惯性忽视她。
他们去到一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