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做柿饼和茶叶的时候才没告诉林信林正,他舅舅林诚是里正,最是喜欢帮扶他人。同族的人,他希望都能发达,把林家村做好做大。他要是把这两样东西告诉了林信林正,林诚不知道则罢了,要是知道,不说其他族人。他肯定要让林信他们带着林双一把,要是消息传出去,恐怕整个林家村也要上门问了。
到时候,他自己挣不着钱不说,说不准还得落埋怨。这东西都是他外甥弄出来的,他可不能为着自己的面子情谊摸不下来,让外甥吃了闷亏。当然,林信林正家要有事,他绝对义不容辞。等他外甥再大些,攒上了银钱,一些东西他和外甥商量商量,也要帮衬林信林正一把。
方致远也想到了大壮小壮,他想着他和大壮小壮只玩了一年不到,就已经很有感情了,他舅舅对着林正林信也同意如此吧。可这东西说起来是他们一起弄的,可实际上他舅舅一直认为是他的东西,就是有心帮他们,也会顾忌着他,开不了口。
这茶叶是不能给林信林正的,方致远还准备把茶叶作为以后安身立命的手段,那他可以和他舅舅说,来年柿饼可以两家合作,不过,得让他们保密,不能外传。什么东西一多就不值钱了,这样既顾全了舅舅的情谊,也顾及了他们舅甥的利益。
于是,方致远说道:“舅舅,咱们这个茶叶看着还行。林信舅舅,林正舅舅跟咱家都要好。下次做柿饼的时候就把他们两家喊上一道做,不过,让他们别外传,不然咱就卖不上柿饼了。当然,茶叶咱还是要保密的。”
方曾看着外甥,没想到外甥如此的有情谊,他感慨的看着方致远,心中想着:虎子像我哥,心软重情谊。
方曾自己知道,他家里其实最好说话,最重感情的就是他哥。他看着做事也好,做人也好,其实心中都挺冷漠的。外甥能想着和林信兄弟一道发财,还是念着他们的好,也是顾及到自己这个舅舅和他们两家的情谊。
方曾看着方致远眼神有些复杂,笑着摸摸他的头,说道“虎子,你的想法是好的,知道人对你好,你对人好,不做那白眼狼。可这事情并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林信作为里正,要是他知道了柿饼的做法,依要是村子里的人知道肯定是要有想法的。我舅舅,也就是你舅爷也是个好面子的,他们要是早上门去,他恐怕只会逼着林信说出来,大家共享。可这东西是咱用来挣钱的,没得白白的给了旁人,还说不定得听酸话。再说,到时候,就林双知道了也不好善罢甘休的。那个时候,林信是给呢,还是不给?给,咱们拿什么挣钱,我给了他是一道挣钱,不是让他断我财路的,要是拿我的东西做人情,断了我的财路,那我心里总归不高兴,再好的感情也要出现裂痕。而不给,他爹他弟弟族里人,一个个也不会放过他。这样一来,他里外不是人了。我们好心最后说不准还落埋怨。”
方致远听的目瞪口呆,问道:“可这东西明明是咱们的,我们给了林信舅舅他自己做不就行了。那些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干嘛能理直气壮的用林信舅舅的东西,这不是强抢吗?”
方曾看着外甥,笑了笑,觉得外甥还是太小了虽然做人做事看着稳重,可这人情世故却还太天真了些。说道:“这都是一个族里的,沾亲带故,几百年前也是一个祖宗。旁人还好些,林信硬一些,也能压住了。可林双可是他弟弟,林家老两口知道自己家有挣钱的法子,自己日子过好了,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过苦日子。这柿饼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知道法子就能卖钱,最后,林诚老两口肯定会告诉林双的。林双知道了,林双的婆家就知道了。而到时候,村里人就压不住了,毕竟林双嫁出去了,林信都能教一个外嫁的哥儿,置他们这些叔叔伯伯于不顾,他们能干?”
方曾还有未说出口的话,看着方致远还小也就不提了。这世上,最不足的就是人心,他自己在这儿是单门独户,村子里真要有了歪心,就是他不惧了。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到时候平地起风波,徒惹是非。
方致远一想也是,在现代你要有了好路子,亲戚朋友哪个不想沾光。何况是现在这样一个宗族至上的时代,他有些大意和理所当然了。
不再提这个问题,舅甥两个趁着天还未晚,还是赶着去了山上摘了嫩芽。方曾和方致远决定先做上等茶和中等茶,下等茶放在最后。毕竟这两种价格高,挣的多,他们要利益最大化。
晚上,点灯炒制了茶叶。第二天,方曾就带着方致远去了刘家村,方曾把方致远直接送到了刘阿么家门口。刘阿么做厨房里给刘庄做童子鸡吃,耳朵却听到了骡车的声音,赶紧出来瞧瞧。一看,发现是方曾舅甥两个,以为是来看他家场地,连忙招待道:“方当家的,快请进,这是来看看田地的吧。这过上一个月就要下秧了,你看看也好。”
说着手脚麻利的在暖壶里倒了两碗白糖水,递给了方曾和方致远。方曾客气的寒暄了一会,才问道:“刘阿么,你家孙子在吗?我有事想请他帮个忙。”
刘阿么一听,说道:“在刘家家的那儿呢。这不是这段时间阿庄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托了他教教阿庄绣花。阿庄可是个哥儿,以后出了门总不能光会舞刀弄枪的吧,不然,人家该不喜了。”想想刘庄的性子,刘阿么就发愁,这汉子哪个不是喜欢那温温柔柔,漂漂亮亮的小哥儿,他家阿庄已经生的不好,这性子又这么倔,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