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尧国皇帝此前便朝大楚提过和亲一事,他想着若是此事成了,将来两国交好,也免得再起战乱。这些年边境纷扰不断,再加上他年纪渐长,实在是累了。于是他才让人在送往大楚的文书里旧事重提,可他没想到大楚竟然直接将人送了过来。“依着两国邦交之礼,大楚若是答应和亲该先派人送来文书,待两国商定之后,我们送出聘礼,派使团前往大楚迎接前来和亲的皇子。”礼部那官员道:“大楚如此行径,完全不顾礼节,置两国邦交之礼于何地?”皇帝苦笑道:“人都来了,再遣回去也不合适吧?”“此事都是贫道之责。”一旁的国师突然开口道:“先前贫道赠了大楚皇帝一些丹药,后来大楚又送了文书前来索要,但贫道一时之间尚未炼出新的丹药,便婉言拒绝了大楚。想来两封文书一起送了过去,大楚大概是误会了,以为咱们是要拿和亲之事做为要挟。”关于这丹药的事情,皇帝是知道的,虽然事情并非如国师说的这么简单,但大致经过确实是这样的。送到大楚的文书,的确没有将两件事情混为一谈,大楚的皇帝就算再怎么老糊涂,也不至于分不清这里头的关联吧?皇帝闻言看向国师,问道:“国师之意,他们匆匆将人送来,是为了换丹药?”“贫道猜测,应该是这个意思。”国师开口道。礼部那官员摇了摇头道:“大楚昔日何等强势,短短数载竟洛伦至此。”“眼下说这些不急,大楚皇子已经到了驿馆,该如何迎接,诸位倒是给个章程。”皇帝开口道。国师朝传话的人问道:“来的可是大楚六殿下?”“是。”那人忙道:“大楚六殿下,楚沉。”国师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礼部官员开口道:“虽然已经失了礼在先,但这终究不是咱们的疏忽,要怪也只能怪大楚行事匆忙,没个章程。但如今既然到了王城,咱们该依的礼,总归不能落了下乘,以免损伤了皇家的颜面。”“没错,是这个理。”皇帝开口道。“既然来的是太子要成婚之人,这迎亲一事自然要太子亲自出马。”礼部那人道:“只是大婚之礼暂时没办法办了,只能先将人迎到王城,找个地方先安置下来,待礼部筹备好大婚事宜,再行补办婚礼。”皇帝忙点头道:“甚好,甚好。”“不知太子殿下现在何处?”礼部那官员问道。皇帝看向国师,国师开口道:“太子昨日去了城外的兵营,估计要两日后才能回来。”“快着人去请。”皇帝忙吩咐道:“该备好的依仗都备好了,太子一回来,立马启程去迎接未来的太子妃。”众人闻言忙应是,各自纷纷去准备。国师长叹了口气从殿内出来,到了回廊的拐角处不由顿住脚步,开口道:“出来吧。”他话音一落,廊住后头的少年便探出了脑袋,一脸笑意地看向他。这少年看着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眉眼含笑,颇招人喜欢。“十殿下方才可是躲在殿内偷听了?”国师问道。这十殿下名叫暮天行,比暮天阔只小了半岁,但他看起来却显得十分稚嫩,全然不像兄长那般老成持重。“国师。”暮天行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道:“是不是九哥的媳妇儿要来了?”国师道:“那是未来的太子妃。”“那不就是我的嫂嫂吗?”暮天行开口道。“殿下此前不是问过贫道,为何太子殿下到了王城之后一直不与贫道说话吗?”国师开口道。“为何?”暮天行问道:“国师一直未曾告诉过我。”国师笑了笑,开口道:“若是殿下继续对未来的太子妃如此好奇,不久之后,殿下就能知道其中的原因了。而且太子殿下念着贫道年老体弱,至少不会动手,可殿下就不一样了。”“九哥会打我?”暮天行问道。国师挑了挑眉,没再理会暮天行,提步走了。暮天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从九哥回来之后,教训他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好像也习惯了。对这个未来的嫂嫂好奇,虽然会挨打,但是可以知道九哥为什么和国师形同陌路的原因……好像,不亏?楚沉在驿馆一夜。第二日他早早地起来,在驿馆的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一来为了等陆璟,二来为了消食。大概是吃不惯尧国的食物,也有可能是因为有孕的缘故,早晨吃了点东西觉得胃里撑得难受。他不经意转头,瞥见半开的门外探出了一个脑袋。不过他尚未来得及看清,对方觉察到他的目光,又忙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