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柏洲坐到餐桌前,按照习惯看起早报:“砚笙去了也是一样的,反正就是认识些长辈。”
听到‘砚笙’两个字,虞卿辞已经转了半个弯的脚尖慢吞吞的挪回:“你说谁要一起去?”
虞柏洲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没睡好,连耳朵都聋了?”
“我一块去。”虞卿辞坐到她爸对面,喝起牛奶,“这种好事你就想着温砚笙,我才不让你如愿。”
虞柏洲‘哈哈’两声笑骂:“我没叫你?不情不愿的不是你?”
虞卿辞明知道她爸是在用激将法,也上钩了,故意跟人吵:“你昨晚才通知的我,温砚笙都出差了你还给她安排,你通知她肯定比我早。”
虞柏洲放下报纸,伸手过去在虞卿辞头顶狠狠揉了一下:“行了,别吃乱七八糟的醋了,等会儿好好表现,别给我丢人。”
车开了一个半小时,几乎要开出云城才到达目的地。这块地在十几年前还是块地王,那时候被放出要在附近建造机场的消息,几家竞标将价格一抬再抬。
后来又因为政策改变,新机场最后被建在隔壁淮城,又将云城的原机场在原基础扩大一倍,与另几路交通互通。
这块地几度被抵押转手,最后仅以当年十分之一的价格被虞柏洲接手,建成了如今这片度假村,名为竹坞清。
跟云城主城区的高楼大厦不同,竹坞清依山傍水,几乎远离城市的喧嚣。虞柏洲带着虞卿辞到时,已经到了温砚笙和几位他的朋友,温砚笙举止得体,在一众老狐狸间游刃有余,虞卿辞甚至还看到几个长辈旁边都放了礼。
不是特别名贵,但看起来应该是提前根据喜好准备的。
几位长辈中不全从商,还有在军、政两处身居高位,平日里若是想约见,恐怕想送礼都难扣开门,这回只是老友间的聚会,就没那么多的顾忌。
虞卿辞长得好,嘴又甜,对着虞柏洲的老朋友挨个叔叔阿姨叫个遍,很是讨长辈们的欢心。
长辈们乘观光车去了高尔夫球场,打了没几局被其中一个提议,索性弃了球杆钓鱼去了。
钓鱼的饵料都是鲜活的,虞卿辞站得远远的,再懂事体贴也干不了这活。她转头去找温砚笙,发现温砚笙跟在虞柏洲后面轻蹙着眉头,显然也觉得有点棘手。
虞卿辞顿时乐了,正想看看温砚笙敢不敢上手抓还在蠕动的饵料,就听那位女性长辈笑了一声:“老虞啊,你也太不地道了,仗着静娴不在了,可着劲欺负她女儿是吧?”
旁边另一名男性长辈刚上好鱼饵,指着虞柏洲笑骂:“上回的酒宴都是些年轻人,我们没去凑热闹,早知道你这么对砚笙的,我说什么也要把人抢我那去。”
“你们几个老家伙少对着我打趣啊,我让人姑娘碰鱼竿了吗?”虞柏洲也笑着,“再说了,你一大家子兵痞子,跟个土匪似的就知道抢人,谁知道砚笙去了北边还能不能回来?”
这话一出,一圈人都笑开,气氛正好。
虞卿辞的目光在几位长辈之间转着,多听几句后,倒是明白了。今天这群人还真的是来温砚笙的,不仅仅是冲着她爸的面子,恐怕还跟温砚笙已故的父母有一些交情。
出去钓鱼的几人,还有两个坐在湖边的石凳旁下象棋,虞卿辞和温砚笙陪了会儿,又被长辈打发,说是后头有个风景不错的跑山路,让两人自个兜风玩去。
虞卿辞求之不得,再待下去她身上都要长草了,给温砚笙使了个眼神,一块开溜。
上车前,温砚笙忽然伸手,拉过虞卿辞的手心,顺走她的车钥匙:“我来开吧,你一早上魂不守舍的,别把车开下道了。”
虞卿辞下意识反驳:“我哪有魂不守舍?我那是困的。”
“最近很忙?”温砚笙想了想最近虞卿辞的工作,“怎么一下子投这么多项目?”
“也不是各个都要投,这不是还在找方向嘛。时间紧任务重,我不多跑几个项目,年底怎么跟那些股东交代啊?其实有关医疗器械方面的我也挺想做,就是那一块的资格证审批太严格,公司里倒有个对这块熟悉的,刚好休了年假,等人回来上班了我仔细问问。”
虞卿辞坐进副驾驶,系安全带时,又跟温砚笙提:“我那还有几份项目书需要实地考察再添数据,等完善好了,你抽空帮我看看。”
“行。”温砚笙闻言笑了笑,这倒是符合虞卿辞的做事风格。别看小虞总闲的时候各类派对一个不误,工作起来也是雷厉风行的作风。
车开出停车场,绕去后山时,还能看到那几个钓鱼的人影,虞卿辞随口感叹:“还是我爸面子大,我之前约你出去玩就没几回成功的,这段时间更是连个面都见不到。”
“都是父母那一辈的朋友,虞总愿意牵线,自然得来见见。”温砚笙见她半靠在车窗上,说,“你若觉得困,就在车里睡会儿。”
“不睡,不困。”虞卿辞切了几首调动情绪的dj,缓了缓,倒也没什么困意了,“我看刚刚好几个长辈看你的眼神就不太对劲,该不会是现在看你混得不错,想弥补吧?”
她正经不过三分钟,不知想到了什么哼笑一声,又忍不住了:“干姐姐,你说他们家里有没有待嫁的儿子,到时候想不想跟你结个亲啊?”
温砚笙缓下车速,看了她一眼。
虞卿辞正靠在车门上,斜斜地冲她笑。
这时,有运输生鲜的货车从岔路口开来,温砚笙踩下油门,将车往后倒回分岔口等待,视线在虞卿辞脸上多停了片刻,“那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