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辞安静的坐在那里观礼,在她们互相戴入戒指时,下意识拿出手机,照了张相。
只是闪光灯有点抢戏,刚照完一张,那对新人、连同神父都朝她的方向望过来。
虞卿辞有些歉意的双手合十,站在右边的新人对左边那位不知说了什么,在左边那位同意后,冲虞卿辞招了下手。
虞卿辞环顾一圈,她的方向只有她一个人,迟疑的用手指了下自己,新人和善的笑了笑。
另一边,李坚对于她们那天的遇险确实如温砚笙所料想的那样并无头绪,不过是收到了博鑫法务部的通知,想要从温砚笙那处再周旋周旋。
温砚笙对待他一向没什么耐心,野心大,却狠不下心,公司高层都被亲戚占据,一个领导人处处受人掣肘,说好听点是碍于人情,说得现实些就是无能。
耽误了半个多小时,不欢而散。
温砚笙推开办公室门时,一直坐在总裁椅上的李坚猛地起身,追了两步:“温砚笙!你真的不想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是谁做的吗?”
温砚笙偏了偏头:“李总还有何指教?”
李坚突兀的笑了起来:“你以为你有了博鑫这么一个靠山就能为所欲为了?温砚笙,我以前是很欣赏你,欣赏你行事狠辣,干脆果决,不给对面留一点活路。可我没想到你对自己也这么狠,连方先生都敢下手查,你觉得他在里面你就能相安无事了?我告诉你,你别得意得太早。”
“其实我今天大可以不来,博鑫跟新宇的官司真打起来,你一点胜算也没有。”温砚笙难得有兴致,在这里跟李坚闲聊,“至于方先生,你这么多年都没能搭上他的船,对他的了解少的可怜,就别在这里妄想恐吓了。”
“你调查我?”李坚咬牙切齿,“当初我知道你是温家人时,就该把这事捅出去。”
“天下熙攘,皆为利尔。你难道当时没有想过吗?只不过那时候你有更需要我帮忙的事情,才会在察觉我的身世后也选择隐瞒。”温砚笙冷漠的提醒他。
其他跟她有过合作的人亦是如此,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什么交情统统都不做数,唯有解决眼前的困境才是真的。
也多亏了他们的自私,才让温砚笙有机可乘。
当年温砚笙从国外回来时,就有不少跟温家交好的人来查探她的动向,见她安安稳稳在云大教书构不成威胁后,那些眼线才被渐渐撤去。
只可惜,他们放心得太早了。
李坚恨道:“你现在也就只能对着我逞一逞口舌之快,你觉得上一回是谁要害你?他们连港城都能追过来,等你回了云城你觉得你逃得过?你活着一天,就是他们想把方先生保出来的一份阻碍。”
温砚笙转过身,姿态完全放松,对他的恐吓并不在意:“阻碍就阻碍吧,早晚的事,但在这之前,博鑫的官司还是会打,年前就会有个答复。李总,您今年的对赌完不成,公司大权怕是要旁落了,还是尽早做准备吧。”
她说完也不管李坚什么反应,开门就走,身后传来李坚源源不断的怒骂声。
温砚笙出了新宇,外面日头正高,阳光温暖的落在身上,驱散了一身的阴霾。
她来到跟虞卿辞分别的那条街道走,车子还是停在原地,虞卿辞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四下张望一圈,不见踪影。温砚笙不禁拧眉,给虞卿辞打了个电话,却没人接听,询问了停车旁边店铺的老板,对方也说没见到有人。
街区的行人来来往往,不乏来此地的游客。温砚笙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脚步不自觉的加快,高跟鞋踩在柏油马路上,发出清脆的沉响。
耳边还回响着李坚的警告,此刻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一边打着虞卿辞的电话,一边四顾找人。
就在她打算给叶雨桐打电话,调人过来时,视野里出现了虞卿辞的身影,跟另两个女人有说有笑的站在街道另一头。
握着手机的指尖终于一松。
虞卿辞正从那对新人手里接过一份喜糖,同她们道别,目送二人过了红绿灯后,正要拆颗糖来沾喜气,手臂被从后面猛地一拽。
“啊——”惊呼声脱口而出,又在对上温砚笙格外冷厉的双眸时猛然止住。
港城今日的最高气温也不过二十度,她能清晰的看到温砚笙鬓角渗出的汗水,以及气喘不止的呼吸。
“你怎么过……”
下一秒,温砚笙突然一拽,将她拉入怀。
红绿灯口人群行色匆匆,唯有她们二人停了下来。虞卿辞此刻却没法去顾及别人的目光,她能感受到温砚笙那份极度的冷静被打破后的焦躁与不安。
虞卿辞试探着回抱温砚笙,轻轻拍了两下温砚笙的后背:“怎么了?”
温砚笙的气息逐渐平缓下来,松开了她,语气有些硬:“你怎么在这里?”
虞卿辞解释:“打游戏输得有点多,我就下来转转呗,刚好这里有个教堂,看到有人在神父那儿举行仪式,好奇跟国外的程序有没有什么差别,就多留了会儿。”
信号灯再度切换了颜色,一大波人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温砚笙看了眼,说:“先往回走吧。”
虞卿辞‘噢’了声,跟上她。
“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走到来时的那条直道上时,温砚笙皱了皱眉,又问,“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虞卿辞被问得猝不及防,她只是在附近闲逛,没觉得有说一声的必要,而且她跟温砚笙也没这个习惯。此刻她被温砚笙攥紧手腕,语气也有些不快:“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什么事都要跟你汇报啊?打游戏时嫌吵就调低了声音,我哪知道你会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