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等他回话就挂断了。“等……”挂断前传来周驰的一个字。她往楼下走,然后用力拉安全通道的门,结果拉了两次都没成功。看来不是这一层,她继续往楼下走。这次能够拉开,一打开门就听见重叠在一起哭声,有男孩的,有女孩的。这里是儿科。每个成年人都在照看和安抚身旁的孩子。刚刚在楼道里,那人的声音刚消失,周驰就接通了,如果这算巧合的话,那人的话也恰好和周北南的情况都对上了。周北南自己来复查过两次,今天是最后一次了,而她前两次没有陪他来。她不相信这是巧合。周驰与周靖川不和是明面上的,没有人不知道,但她知道周驰和周北南这二人一直没起过什么冲突。周靖川虽是他亲爸,但他也没有因此与周驰为敌,反倒还会瞒着周靖川帮周驰。周北南待人如何她一直都很了解,但周驰对他好的人他不一定也会对人家好。这让她回想起上个月孙小楠无意间的话,周总来公司找过老板一回,老板不愿意见。周总说的就是周驰。如果是因为周靖川,那他也不是没可能对周北南下手。仗着周北南心慈手软不忍对他这个堂弟怎么样,他想干什么不行。那人在电话里说:没什么后遗症。这次只是脑震荡,那下次呢,下下次呢她忽然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但她不敢想不代表他不敢做。他活儿不好?她想弄清楚这个事,但两人都开了车,不能同行,她只能约他一起在外面吃晚饭。想到他平时工作忙,除了应酬,出来吃自己爱吃的机会应该很少,于是把晚饭地点定在了他最喜欢的那家餐厅。他们的城市临海,水产品新鲜又丰富,恰好周北南爱吃海鲜。看着满桌子的海鲜,让她想起了家里那个特别挑食的男人,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很多,她记不住,反正虾和螃蟹是从没见他吃过。但这两样恰好她很喜欢,以前两人一起出去吃饭时,一整盘的海鲜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他一口都不动。他虽挑食,但人体必需的营养物质他是一点也不缺。习惯不好,却不忘记养生。-饭吃到一半,她开始问那件事:“对了,上个月在南昆山砸你的那个人查出来了吗?”“嗯,说是没放好铁锹,自己掉下来的。”“那这人你查过没有?”“我爸查了,没查出什么来,他喝了一口鸡尾酒。”继续说,“这种意外在工地上很常见的,用不着大惊小怪。”“我知道,但是太巧了,如果经常出这种意外,那工地上的人不都得在医院里了,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的概率,偏偏在那一天,又正好在你头上掉下来。”她没有点明,但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他不紧不慢地用工具把蟹肉都弄出来,然后把几块完整的蟹腿肉放她盘中,自己吃不完整的。她制止:“别给我了,我今天不太想吃。”“晏舒,这种事在商场上是不可避免的,我现在还没到我爸那个位置,到了那时候,肯定不是像现在这样闹着玩了。”虽然是从二楼掉下来的,但这程度也不能说是闹着玩,万一砸到哪个重要部位,原地死亡都有可能。“所以我说你不适合做商人,你根本狠不下心也下不了手。”她喃喃地说。他浅笑了下,没说话。这些道理他又怎么可能不懂。这顿饭进行到尾声时,她又问:“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谁吧。”“嗯,但知道又能怎么样,”他拿纸巾擦了下嘴,“你也都了解我们家的事,他恨我爸和我也是正常的。”他眼里没有任何怨恨,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来。她就知道他会这么想,他这种骨子里都透着温柔的人总爱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但她怕的是周驰会变本加厉。他那人仅存的良知大概只用在他妈妈和林千亦那里了,对其他人毫无人情可言,发起疯来不管不顾,在他能兜得住的结果内,他都不怕。-她们到达美国的这天,阳光灿而不烈,春风徐而不狂。周驰不知是吃错药了还是另有目的,非要来接机。她本想拒绝,但季深深说:“让他来啊,你傻吗,还非得自找麻烦。”秦晏舒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他了。有句流传很久的话,大意是人总能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你爱的那个人。但这句话也不适用于所有情况。人群中又高又帅的,肯定是最吸引人目光的,即便你心里有爱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