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小植物。上次她洗过澡,在琴房挨着人抱着人,沐浴露洗发水掩盖了她本身的味道。忽然眼前浮现那晚她挂在自己身上的画面,时砾瞳孔微颤,及时直起身往后退。我在做什么,居然在这偷香。时砾心里倏地重了一拍。屏气凝神,借着室外透进的光看了看蜷缩成团的小身影,默然离开客房。睡前,时砾卧床侧躺回复微信群江云烟和暮月的消息。让白星明天上班是不可能的,她还要多带她出去见见世面,熟悉现代生活再说。微信人多,有学生群家长群,杂七杂八新消息不少,但下班个人时间不看那些,大致略过。再往下滑,消息栏躺着凌听的消息。她们好段时间没联系了,上一次还是三个月前。滑动屏幕的手稍一犹豫点了进去。凌听:【我看了你的直播】第二条消息间隔十多分钟。【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凌听家父和许敬珩是发小,两家关系甚好,时砾比凌听小一岁,从小也玩一处。五岁那年凌听学琴,时砾一见就爱上了,在那之后她们便一起学。关于钢琴,她们交流密切,一起学习一起进步,共同探讨直到长大。她们都很有天赋,琴艺、品味不相伯仲,后来大家发展方向不同以及某个原因渐渐疏远,久而久之联系减少关系也淡了。而那个原因不是别的,是凌听发现自己对时砾的感情超越了友情。高中之后她要出国,她和时家凌家都希望时砾和她同去。到了今天,凌听仍然没放弃,总觉得时砾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她应该接触更广袤音乐世界。而时砾有自己的意愿,只想随心而行。看完凌听那两条消息,侧着的身体往后躺去,手机覆在胸前,手背抵在额上遮挡眉目。床上许久没有动静,都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睡着了。时砾确实乏了,拿起手机回了句话。【你不是了解我吗,既然如此何必再问。】回复完旋即放下手机入眠。凌听所在的国家是中午,她正在阳光和熙的露天餐厅与人共进午餐,收到微信回复,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秋意渐浓,暑热疏散。季节更替的日子里,白星经常跟时砾出门,一开始先在小区附近活动,比如楼下散步,下馆子吃饭,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循序渐进扩展外面的世界。要让那几百岁的仙灵看起来像普通人,必须拥有一样随身物——手机。白星从时砾那拿到一台手机。那是时砾上一部旧的,型号算不上老,作为备用机再战几年没问题。反正那棵小土球不懂什么品牌什么新款旧款,有了手机后,日常问候时砾越发地频繁,有事没事一通电话问人家在干嘛,上课还是下课,见什么人,吃什么,几点回家。时砾就不爱时刻播报,一来麻烦,二来黏糊糊整得跟谈对象一样。即使在别人眼里她的变化与恋爱无异,可她最清楚那是什么状况。语重心长跟白星说:每天在公司来来去去不过几码事,犯不着天天打电话问。白星却是这么回她的:我喜欢打,手机联系人独你一个号码自然打给你了,不然找谁去?再说那是关心,你不要不识抬举。不识抬举的时砾反手挂了她电话。没关系,小白不知何为面子,挂断她会重新拨打,等那人乖乖说了就不打了。时砾被按头习惯,甚至会在她打来前主动报告,省得让人听见夺命追魂call,又在那边调笑。活命不易,小时叹气。不过转念一想,白星能找的确实就她一个人,再无别个谁了,慢慢的那颗石头竟有一点点心软,一问一答语气变了:刚下课,吃了xx,马上到家。有几次时砾说马上到,白星就玄关等着,她可不是给人开门,光看着门从外面打开,说声你回来啦而已。养个小狗都有一场热情迎接,她像个智能机器人,没有指令,只两颗琉璃绿珠子明目张胆挂在身上。一次时砾忍不住问她:“你在等我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白星看了看手机通话时间说:“我看看你有没有骗我。”“我骗你干嘛。”“不知道。”白星确实没别的意思,时砾却浑身不自在,一脸认真解释:“我不说谎,你别怀疑我。”她不说白星不了解,她说了白星什么都相信:“好,我知道了。”世间一定存在因果循环,时砾不知自己造的什么孽,今生让这小妖精缠上。为了尽快摆脱她,关于工作方面的学习没落下,时砾天天悉心教导她使用电脑处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