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还在斗争,季怀斯仿佛能看穿他的纠结,不紧不慢地添上一句:“舞会上大家都会穿正装,制服虽然不是不可以,但也许会显得太突兀了一点。”简迟对着季怀斯温和的双眼,慢慢放下了想要解开纽扣的手,沉默半晌,想到了折中的选择:“那等舞会结束,我把衣服洗好再还给你。”季怀斯抿唇笑了,没有再说其他拒绝的话,从盛放着曲奇饼干的盘子里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端起盘子递向简迟,“饿了吗?饼干是早上刚烤的,味道不错,很甜。”简迟拿起一块说了声‘谢谢’,感受细腻的黄油与砂糖在口腔中蔓延,的确像季怀斯说的那样,很甜。“简迟,你昨天去哪里了?”回宿舍的路上,张扬好奇地问了起来,语气透着些可惜,“我本来还想找你聊放假以后的计划,去问闻川,他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简迟昨晚回去后很快就睡下了,今天早上才看见闻川和张扬发来的消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天我和季怀斯出校了。”他省略了去季怀斯家里的部分,只说一起去试了舞会上的礼服。不知不觉走到宿舍门口,张扬原本是想来借简迟之前写过的卷子复习,站在门口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动静就往里面瞅了一眼,看见简迟定住的背影,抬脚走了进去。“找到了吗?找不到也没关系,我可以问铮哥借,简迟,你在看什么……”张扬愣了一下,同简迟的目光一齐停在桌上的黑色礼盒。也许只是几秒,像是过去了几分钟,简迟的思绪终于慢慢回笼,掌心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层冷汗。“这是别人送的礼物吗?看上去好精致,”张扬走上前,见简迟没有阻止的意思就好奇地掀开了盖子,一时间眼睛都看直了,发出一声惊叹,“简迟,这,这好像是lk家那块限量版手表,全球就十块还是二十块来着,天哪,谁会这么大手笔?下面好像还有东西,是一套……西装?”礼服与手表盒子的最上面摆着一张黑色卡片,简迟将它拿起,当看见背面熟悉且潇洒的字迹,内心已经没有了波澜。期待你穿上它的样子——邵航硝烟完成最后一周的全科考试,跨年舞会也如约而至。圣斯顿陷入了紧绷过后的狂欢,老师任由这些即将迎来假期的学生在课上聊天睡觉,放肆最后几天。舞会的早晨是全校集会,听校领导与学生会代表整整两个小时的发言,中间偶尔穿插一些唱歌之类的才艺表演,显得没有那么沉闷。当沈抒庭出来的时候,简迟明显能感受到周围人代替昏昏欲睡的精神劲头,坐在旁边的张扬贴过来小声评价:“这样看起来倒真像个王子。”简迟被这个称呼弄得忍俊不禁,想到台上的沈抒庭还在发表演讲,只是弯了弯唇,“很贴切。”“第一年就有人在hs上戏称他为王子了,”张扬有些嫌弃,“长相虽然符合,但脾气更像是王子的恶毒继母。会长本人应该很讨厌这个称呼,后来就没什么人敢叫了。”可以想象的到这张脸摆出排斥厌恶时的表情,简迟已经见过很多次。夜幕降临时分,加长林肯陆续停在校门前,走下一群身穿晚礼服的优雅少女,独属于女性的甜调香水与温婉的笑语声渐渐充斥了整个圣斯顿,关押在所有人心底的那一丝蠢蠢欲动在悠扬的钢琴舞曲中抽丝剥茧般放纵。简迟换上那身白色西装,等在外头的张扬特意做了造型,小麦色的皮肤配上浅色西装显得格外阳光健气。他看向低头锁门的简迟,有些意外地‘咦’了一声,“你没有穿那套黑色礼服吗?”手上的动作微顿了一下,简迟抽出钥匙放进口袋,走向礼堂的方向,“没有。”说罢,没有解释下去。张扬看上去明白了什么,摸摸鼻子,四处张望时眼睛一亮,冲前方招了招手,“闻川!”周围有人看了过来,张扬一点也不介意地自顾自挥手,简迟也不由得被吸引走了目光。正值傍晚,天蒙蒙灰,站在礼堂外的闻川穿了一身普通的黑西装,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仍然引了不少女生窃窃私语。他将那头绸缎般漆黑的长发扎在脑后,几缕细碎的刘海垂在白皙的脸颊边,听到张扬的声音转身,淡漠的眉眼在对上简迟时浅浅有了波动,极其的淡,当简迟走到面前时已经看不到任何异样。“你怎么不先进去?”张扬走上来调侃了一句,“不会是在等我们吧?”闻川没有解释,默默看了简迟半晌,走进礼堂时步伐放得比平常慢了一些,像是等待身后的人跟上,“衣服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