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声音不大,在场的人也都是苏永素来交好的。故而苏永哪怕说完之后有些心虚,却也不曾当回事,想着定然不会传出去。然叫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日深夜回府,轿子竟被人拦了下来。“是谁胆敢拦我的轿子!”苏永愤怒的掀开轿帘,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重重一脚。。他哎哟喊出声,来不及坐起来。双脚便被人扯住,狠狠的拖出了轿子。后背在冰凉的石子路上摩擦,他疼的滋哇乱叫,却也不忘抬眸去看打人的是谁。待看清后,苏永一时胆寒。“陈穆之,我可是马上要参加公考的贡生,你若是打伤了我,如何跟太学交代,如何跟国子监交代!”“小爷跟谁交代是小爷的事,但你给小爷听清楚了,这顿打你挨定了。”陈穆之今夜原本在金明池钓鱼,也不知听哪个渔民说了一嘴。一位叫苏永的学子背地里编排曲家小姐,还将那话学的惟妙惟肖。陈穆之当即便折断了鱼竿,骑马赶来报仇。他的三脚猫功夫打不过曲辰良,莫非还打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苏永?狠狠两拳揍下来,苏永连话都不能说了。“表妹只有我能肖想,以后见到小爷绕着道走,不然见一次打一次。”陈穆之放狠话的样子竟有几分帅气,然下一刻他瞧见皇城军后策马逃跑的样子,还是同样的猥琐欠打。“我要见府尹大人,我要状告陈穆之!”苏永此时来了力气,拼命大喊道。--------------------作者有话要说:陈穆之:感谢作者让小爷高光了一回,下次小爷还送礼陈穆之这个纨绔,也是被家中惯出来的。陈家世代勋贵,祖父更是簪缨大学士配享太庙。这样的家世,哪怕他站在开封府那块清正廉洁的牌匾下面,指着浑身是伤的苏永轻描淡写一句。“不过是骑马不小心碰到了。”府尹大人也会眯着眼同意的程度。“府尹大人!您看看我这个伤口是轻轻一碰造成的吗?”苏永气的满脸通红,声音略高了些。“吵什么吵什么,这里是开封府不是茶肆酒馆!”府尹横了苏永一眼。“苏公子既然伤成这样,本公子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这些银子权当医药费了。”陈穆之大手一挥,足足一箱子的雪花银抬到苏永面前。明晃晃的拿钱平息风波,府尹大人不但不劝阻,反而顺着陈穆之的话往下说。苏永咽下这口气,他家的势力仅限在杭州城。同陈家硬碰硬,定然讨不到好果子吃。他转身想走,却被陈穆之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拦住去路。“你巴巴的把小爷搞到开封府,钱不拿就走,是不是瞧不起小爷?”陈穆之蛮横,只要他想给出去的银子,别人不收都不行。苏永气的脸上为数不多的二两肉都在跟着抖动,然他不敢翻脸不敢造次,从牙口挤出两个字。“抬走。”苏永身后的书童艰难的将那一箱银子抬起,身后传来府尹同陈穆之叙旧奉承的声音,日光之下清正廉明四个烫金大字熠熠生辉。——————————曲家私底下定好的女婿被打了,又是被陈穆之这个混世魔王给打的。这个举动无异于是在昭告整个东京城,曲月瑶是陈家看上的人,倘若有谁想动,大可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够不够跟陈家抗衡。这一出闹下来,倒也没有几个人再敢上门了。曲月瑶成了一块烫手山芋,一块长得最漂亮的山芋……她郁闷之际,自小交好的萧泠正好跟着父亲回东京述职。萧泠同曲家姐弟在河东一块长大,上的是同一个书院。她生的清冷若霜,一双眸总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因为身子弱,所以常年都在喝药,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药草的苦意。听说了东京城的这些风波,她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哦。”“你就一个哦字吗?”萧泠不解的转眸看向曲月瑶,“我今日来是想邀你一同去金明池赏花,听闻东京沿河会有花市,是河东没有的盛景。”也对,萧泠是醉心于诗词茶花的大家闺秀。曲月瑶默默颔首,指望这位女道士一般的姑娘主动探寻八卦,倒不如指望曲辰良变成哑巴。“瑶儿,要去吗?”萧泠又问道。“去,自然是要去的。”曲月瑶抿唇,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盛夏时分,天气却算不上多热。池边杨柳郁郁葱葱,枝条曼妙,却比不上曲月瑶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