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瀚连连摇头。“我知道,师傅也交代过的。”曲月瑶抿唇,她的剑仙师傅早就绝迹于江湖。但是剑仙仇家众多,倘若有一日被那些人发现剑仙徒弟还活着,那势必会招来大祸。故而曲月瑶在人前从不展露武功,除了在裴悯面前。“不过若是当真要逼你嫁人,到时你逃了便是,不必管父亲。”曲瀚义正言辞的看着曲月瑶。“那怎么行,大不了女儿剃了头发做姑子。”“又在胡说八道。”曲瀚笑出声,心中却愁绪万千。宁远侯此人素来不讲礼义廉耻,他还真害怕宁远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果不其然,不出两日便听到了宁远侯进宫的消息。他这是打算求官家的圣旨了,曲瀚听罢自然坐不住,也急忙套了自家的马车往皇宫赶去。曲月瑶同曲辰良两个紧张的望着父亲离开,“姐,不会真的出事吧。”“不知道。”曲月瑶咬唇,心中下意识的想要去找裴悯帮忙。巍峨大殿上,宁远侯毕恭毕敬的行礼问安。官家很瘦,手边正提着一只毛笔,听到宁远侯的声音,他淡淡一笑,挥袖喊道。“爱卿来看看,朕今日这幅字写的如何。”宁远侯连忙凑上前,笑吟吟的看向那字画。只瞧了一眼,便从嗓子眼发出惊呼,“哎哟!皇上您的字便是王羲之在世都要自叹不如啊,颇具风骨游龙蛟劲,上上品!”宁远侯挽着衣袖对官家竖起一个大拇指。他惯会拍马屁,朝野上下没有谁比他更能讨官家开心。“朕也自觉甚好。”官家得意的搁下毛笔,挥袖仰头。“爱卿快坐。”宁远侯听话的坐下,自有宫人们送来好茶。这宁远侯接了茶水,却长吁短叹起来。官家本来正在捻须品画,听到宁远侯叹息,一时起了疑惑。“爱卿这是怎么了?”“说出来也不怕圣上笑话,实在是家中幼子太过令人操心。”宁远侯苦笑一声,无奈的将手中茶杯轻轻搁下,摆出一副慈父忧心的面孔。“说来听听,看朕能不能替爱卿解忧。”好在今日官家心情甚好,也乐于管这些闲事。“微臣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心心念念一位姑娘,如今害了相思病竟病倒了。家中老母亲也操心的病了,实在是不成样子。”宁远侯连连摇头,他倒是很会演。“竟有此事?”官家醉心书画,就连上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故而陈穆之在东京城闹出的这些风流韵事,他是一概不知。宁远侯便将这些事添油加醋的说了,重点渲染陈穆之的情深似海,省略了曲月瑶对陈穆之无意这重要的关键。官家听了颇为感慨,“没想到令郎竟是如此情深之人,这倒是一段佳话。”“两个孩子虽然心意相通,然偏生那曲瀚棒打鸳鸯。”宁远侯很是为难,艰难开口。“我们本是亲戚,微臣并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难看。故而心中焦虑。”“这有何难。”官家大手一挥,他素来看不得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悲剧,当下便决定颁旨赐婚。见他转身去寻朱笔,宁远侯赶紧蹭的一下站起来,巴巴的凑上去打算研墨。只是那水刚泼进砚台,外头便传来太子驾到的通传。官家放下朱笔,宁远侯自然也不好再继续。他将墨条搁下,转身给太子行礼。太子今日穿的极为张扬,大红的袍子底下却是一条墨绿的下裙,这般大红大绿穿在身上,将他的轻浮衬的越发明显。“微臣见过太子爷。”太子瞥了一眼宁远侯,“侯爷也在啊,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他径直走到官家身边,规规矩矩的行礼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去宫外骑马吗?”官家微微颔首,颇为欣赏的望着自己的儿子。生的仪表堂堂,富贵逼人。虽说比不上从前的靖王爷,却已然比自己强上不少。“骑马之前想着给父皇请安。”太子惯会讨官家欢心,这倒是跟陈穆之如出一辙。“母后炖了上好的燕窝叫儿臣送来。”太子拍拍手,娇小可人的宫女端上食盒。官家高兴的打开品尝,一时间便将适才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趁着官家用过膳后去更衣的功夫,太子坐到宁远侯身侧,用手指轻轻剐蹭着宁远侯的茶杯。“殿下是有什么话要同微臣说吗?”“宁远侯好生聪慧。”太子轻笑,“本殿下知道你进宫是想求什么,只是想告诉宁远侯,不要乱动本殿下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