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言辞。“一支卦签罢了,不值得放在心上。”他转身离去,留下华歆坐在房中,心底波涛汹涌。
她垂眸,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现在是跑路的时候。
香冷云兜
阳光落在青灰色的墙上,华歆沿着石子路细细走上一圈,脚步放缓。目光在墙垣上下移动,轻声嘀咕道:“这墙壁怎麽都这麽高?”
隗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这墙壁自我记事起,一直这麽高的。”
她环视一圈,院门内外皆是护卫:“最近府上的护卫怎麽还多了?”
“马上咱们和关外有大事往来,我听充玮他们说是大人要加强府上的防卫。”
她看着那麽多的人,又高耸的墙,思量着若想夜里悄无声息地离开,无非是难上加难。
既然夜路不通,那只能光明正大地走。
必须在沈约回来之前离开,否则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她暗自盘算,步伐未停,心下已有了计较。“我们去看看老太太。”
曲鹤小筑里,沈念和嫣儿也在。
“阿爹又不回来吗?”嫣儿趴在小几上道。
华歆走进来,给老太太请安道:“祖母。”
老太太见她进来道:“外头风寒,快些进来。”嬷嬷取了座墩,又将炭火移到离她近些的地方。
她坐定,朝小几上望去,上头大包小包搁着不少东西。
嫣儿嘟起小嘴,话中带着几分委屈:“舅母,阿爹又不回来,他……他只会给我送这些东西。”
“许是你阿爹有要紧事在身上,现在脱不开身。等他忙完了,就会回来陪着嫣儿。”
嫣儿巴巴道:“他……他都好久没有回家来,我好想他”
沈念心底也泛起涟漪,眸底发红。从邱宴前往盛京认祖归宗后,仿佛不记得她了一样。
平时只会隔三差五着人给嫣儿送东西来,对她,连句问候也没有。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道:“能有什麽要紧事,连家也不要了。我看他分明是被盛京的乱花迷住眼,舍不得离开罢了。”
想她在邱宴什麽都没有的时候嫁给他,又给他生下闺女。如今邱宴回到盛京,听说很受太后的宠爱。
俗话说,夫妻之间哪能长期分离,保不齐谁就有了外心。何况,她先前那麽对邱宴。
盛京里美人如云,邱宴又仪表堂堂,万一被什麽人看上,又或者太后重新给他指了什麽人家。
每次这样的念头冒出来,便如针扎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