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麻利地处理好,又一次温声催促道:“快吃吧,过了这个点,你又该胃疼了。”管奕深挑了挑眉:“手疼,举不动,喂我。”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要求作到没边了。面上虽还是那副小傲娇的模样,心情却浮现出一缕紧张,密切关注着身边人任何一丝细微的神色。直至方永新失笑般摇了摇头,竟然半点不耐都没有地拿起一片面包,递到他嘴边,甚至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啊——”了一声。管奕深咽了咽喉咙,腾地一下,由脖颈到耳垂通红欲滴。他确定了,是真的,非常非常不同。这顿早餐吃得前所未有的腻歪。管奕深咬了两口就不好意思让人喂了,想说自己来就好。但眼看方永新又端起牛奶递至他唇边,等润完嗓子,再把面包切成小小的块,方便他吞咽,如此细致耐心且周到的服务,哪怕是两人初初确立包养关系,百依百顺的那个阶段,管奕深都没尝过。自然而然的,便生出了耽溺的心思,不舍得中途叫停。嘴里细嚼慢咽,眼睛却一秒都不肯从对方身上脱离。方永新见他如此,心底有些恍然,想着大概这就是管奕深对恋爱关系的硬性要求,于是暗暗记下,动作也越发温柔。黏黏糊糊地把桌面上东西都清空后,还抽出纸巾替他拭净嘴角,神态认真得仿佛在完成什么重要任务。管奕深则两手空空,从头到尾动都没动。方永新起身,端起餐具要去清洗,被他一把拉住:“约会还补吗?说好了去爬山的。”对于这件事,他其实比方永新还要耿耿于怀。若非老天作弄,或许那个周六他们就已经互通心意正式在一起了,何至于撕心裂肺地兜那么大一个圈,才有今天?方永新长眉微蹙,有些为难地说:“这个礼拜不行,周末是邱学逸的生日,邱家应该会举办个派对,我们都得出席。”“你连他的生日都记得那么清楚啊……”管奕深轻哼一声,酸溜溜地撂下这么一句。搁以前,他绝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置喙金主,但今非昔比了,现在,哪怕方永新只是和其他男人多说两句话,他都有合理立场不开心。谁叫这些都是男朋友应得的权利呢。并且才刚刚到手,他还有些眩晕,不敢相信自己果真踏踏实实握住了,必须得好好行使几次,才能彻底安下心来。闻言,方永新露出一点儿紧张的神色,放下碗碟,坐了回来。“你的生日也在这个月,我打算请假一星期,和你一起回深城,毕竟那里才是你长大的地方。”“我们去医院探过管阿姨,再像以前一样把好玩的地方都玩遍,你觉得可以吗?”全然征询的语气,认真而严谨,简直像是和领导汇报工作进度一样。管奕深略感到那么一丝的不对劲,这态度……会不会过于慎重了点儿?然而,一想到当初自己生怕触了对方逆鳞,如何小心翼翼措辞,如今风水轮流转,方永新竟也开始因他一句话而急于补救了,便又忍不住偷笑,很快将那点不对劲压了下去,美滋滋地说:“这还差不多。”方永新便也放下心来,正欲多说些什么,来电铃突然响起。他看了眼屏幕,眸中陡然掠过异变,习惯性要起身走远。刚挪动身子,倏尔又想起什么,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人瞧了几秒,随后,当面接通。管奕深神色如常,看似全程都没什么特殊变化。然而当方永新起身,又坐回,最终选择不再保留秘密的那一秒,心情究竟是如何欢欣雀跃,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开始,方永新眉心紧蹙,面容很有几分端肃。不过几秒,也不知那头人说了什么,竟听得他长眉舒展,不加掩饰的喜色浮上来。“好,你查出他现在住哪儿,把人盯紧了,后续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电话挂断,甚至不用管奕深开口问,直接坦诚:“我爸妈的案子,有新线索了。”管奕深一惊,登时也沉下了情绪,细问道:“怎么说?”方永新停顿少顷,似乎在整理措辞,过了会儿,便条理清晰地缓缓道来:“当年那场车祸,是因为一个卡车司机突然发狂,在公路上横冲直撞,把我爸妈的车子撞出防护栏,他自己也坠海身亡。”“那个司机和我们方家无冤无仇,警方又查出他身患绝症,命不久矣,几个月前还买了份保险,最大的可能是想一死了之,给家里人留点钱,不慎牵连到我爸妈,所以最后,是以意外结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