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自己一上午忙得都快累死了,还想着回来一趟,看看齐延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结果齐延今天在家,是一点正事都没干!她气呼呼地把住齐延的轮椅,直接调转了轮椅的方向,咬牙切齿道:“家里都快忙不过来了,还练劳什子字!”话毕,直接推着齐延出了书房。齐延的手还未碰到字帖,便被身后的温以菱蛮横地推出了书房。对方恶狠狠的说辞,落在齐延的耳里,却是心虚的表现。他脸色更沉,然后他发觉,温以菱把他推出了家门,径直往刚买的那座荒山去了。前往后山的路,并未铺设青石板,推起来不似在家中省力。所幸距离不远,两人顺利到达山脚。温以菱气还未消,她今日就是要齐延来见识一下,她们每天在山里干活,究竟有多么辛苦!看着前方的山间小道,还算平坦,都是这段时间被他们给踩出来的。温以菱心一横,直接推齐延上山。她今日的举动本就是负气所为,拼的就是那一口气!也亏得这个轮椅结实,结构又是用了最省力的,温以菱一个女子,在下面推着也算稳当。随着时间过去,齐延往下面看了看,两人如今离山下是越来越远。他坐在上面摇摇晃晃的,好似身后的人只要一松手,他立马就会被摔个粉身碎骨。他暗忖:难道是因为刚刚在书房,温以菱已经猜到了事情败露,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想杀他灭口?把他从山坡上推下去,确实是人不知鬼不觉。只要他一死,温以菱再将所有的事情皆推到他的身上,便能抽身而出。何况今日周叔和齐蒙都恰巧不在家,现在下手是最好的时机。想到这些,他心中暗道:以前,是自己太过小看她了……温以菱现如今什么都没想,一门心思把齐延推到山顶上。这小道到底太过曲折了,温以菱不敢撒手,吭哧吭哧地在后面推着,仿若一个卖力气的苦工。山脚离山顶有些距离,就算轮椅再省力,她行到中途也累得不轻,额前已经开始频频冒汗。她现在隐约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冲动,结果人家好端端地坐在轮椅上,受累的还是她自己!只是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咬着牙继续。好不容易将齐延推到了山顶,这才松了口气。登临山顶,齐延不由向下俯视,在这里,刚好能够将整个东齐村尽收眼底。远望,各种蜿蜒山脉,此起彼伏。近看,又有绿草茵茵,还有羊群就在不远处悠闲地吃草。此时迎着微风,上山时的暗中防备早已不知所踪,只觉心旷神怡。温以菱擦了擦脸上的汗,见齐延一袭白衣,神情很是舒适的模样。她的气顿时更加不顺了,冷哼一声,直接撂狠话:“你!今天就在这里放羊!”齐延表情一僵:……露馅温以菱看他不接话,又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别想偷懒!要是咱家的羊丢了一只,就唯你是问!”齐延呆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他神情难辨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对方两颊微鼓,手臂交叠在胸前,好似被气得不轻的模样。齐延嗓音低沉:“费这么大劲推我上山,就为了让我给你放羊?”温以菱怒瞪着他:“当然不只是放羊!我算是看清你了,你每天正事也不做,家务也不干,这日子过得也太清闲了一些!我以后要是再发现你在家无所事事,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说到这里,温以菱的目光落在齐延的双腿上,威胁道:“我可不像周叔,对你那般细致体贴,我这里有的是你能做的活计!”齐延无语凝噎,从温以菱的嘴中,自己就好似成了那种偷懒耍滑之人。温以菱原还打算再敲打他几句,好让他以后每日乖乖在家写字作画,就听见齐渺渺的声音从下面传了过来。“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齐渺渺音调拔高,神情惊诧。她原是在背面的半山腰处帮忙看羊,谁知一起身,竟在山顶上看见了大哥的身影,此时忙赶了上来。温以菱连忙住了嘴,为了不破坏齐延在齐渺渺内心的形象,她也不便再当着齐渺渺的面,继续数落齐延了。温以菱干咳一声,朝正往山顶上来的齐渺渺说道:“我看你大哥在家左右无事,便带他到这里来,顺便帮你替会班。”“让我大哥放羊?这……能行吗?”齐渺渺瞄了一眼大哥,不敢相信地说道。温以菱点头:“咱们家这羊崽子乖得很,也不乱跑,只让你大哥帮忙看顾一下,不要让头羊带着羊崽子往别处跑了就是。便是到时候羊群走散了,也不碍事,朝下面喊一句,自是有人上来赶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