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喻,邹喻!”他大惊失色,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黑茫茫的雾气中,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哐当”一声,小腿撞上了什么东西。他疼的“嘶”了一声,伸手摸过去,发现是桌子的边角。那么,他现在应该是在办公室里。双手在黑暗中摸索着,突然触到一滩湿漉漉的液体。心猛地往下坠了一下。他将手放到鼻尖。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李衣梅对蒋为亮和王灵灵下手了。那么希希呢。“哥哥,你在找什么啊。”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童音,沈韩杨浑身一僵,脊背发凉。“哥哥,妈妈说你已经死了,可你为什么还能站在阳光下。”沈韩杨试图转动身体,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希希没有妈妈了,晚上会睡不着,哥哥,你能做希希的妈妈吗。”随着希希的最后一句话落下,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他的脊背爬向他的后脑勺。那里藏着他死亡的致命伤。恐惧交织着无措。上次邹喻在他手上画的符咒已经消失。而现在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沈韩杨紧咬牙关,竭尽全力转动着自己的身体。“没用的。”一声阴冷的低叹在耳边响起。沈韩杨一怔,手脚发凉,连指尖都透着麻痹。后脑传来一阵剧痛,有什么东西正往里插入。“哥哥,你再忍一忍,就快好了。”沈韩杨僵硬的指尖逐渐捏紧,消瘦的身体显露出可怕的青筋。就在他意识昏沉,那根坚硬的东西即将没入他的脑袋时,前方火光大亮,驱散一片浓雾。邹喻一手燃着蓝白色的火,一手拖拽着一个人。正是已经昏迷过去的蒋为亮。邹喻眼眸微动,眼中的眼白消失,血红的瞳孔像晕开的红色墨迹点满了整个眼睛。沈韩杨身上的桎梏消失,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脑,紧咬牙关,将插了大半的坚硬物体□□。他才发现,那是一截白骨。“你是什么东西!”尖锐粗粝的喊声带着惊惶不定。邹喻眼一眨,瞳孔又恢复成常人的样子。“无常。”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手中的蒋为亮被他随手一丢,一个红色的咒印就在掌心浮现。藏在黑暗中的李衣梅大惊失色。“怎么会……你身上没有任何的鬼气!”邹喻神色未动,手腕一转,红色的咒印就直直的打了出去。可在那瞬间,一个小小的身影张开双臂挡在最前方。沈韩杨心一惊,正想去阻挡,就见那个咒印越过希希的身体,打向她的后方。“啊!”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四周的浓雾散去。果然,他们现在是在办公室的里面,就站在李衣梅当初死亡的地方。“他骗我!”刻骨的怨恨随着阴冷的气息散发出来。李衣梅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那张青白的脸上布满可怖的黑色纹路,一双血红的眼睛阴郁冰冷。沈韩杨心里一跳。被对方这种极大的怨气影响,他居然有一股难以呼吸的窒息感。“他?你见过他?”邹喻手中的火光熄灭,想要上前一步,却被希希拦在半路。李衣梅抬起头,却好像没听到邹喻的话,而是不停的重复。“他骗我,他也骗我,所有人都在骗我!”李衣梅声声泣血,她不停的捶打着地面,这种被瓮中捉鳖的背叛感,让她眼中淌下了几滴血泪。“妈妈……”希希茫然无措的回头看着她。蒋为亮从一开始就在说谎。与他所说的不同,真正家世优渥的是李衣梅。他们都不是h市的人,而李衣梅是老来得女,受尽父母的宠爱,只不过李衣梅无心商场,对父亲奋斗了一辈子的家业并不上心。在百般考虑下,父亲打算为她招一个丈夫回来。恰巧那时老实本分的蒋为亮入了她的眼。在李氏父亲的指导下,蒋为亮勤勤恳恳的当真做出了点成绩,李氏父亲见他为人斯文忠厚,便一点点的将家业交到他的手中。碌碌平庸的蒋为亮终于踏入所谓的上流社会,第一次见识到他从没接触过的绚丽多彩的世界。只是他是被招进去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无论他怎么努力,在别人眼中都是个直不起腰的倒插门。心里的恶魔蚕食着他的忠良。终于,李氏父亲发现他越加浮躁起来,竟导致公司有大笔的亏损,便当着所有股东的面撕碎了他仅剩不多的尊严。“如果不是看在衣梅的面子上,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拿走你的一切,对于衣梅来说,也不过是换个丈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