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地,竟是前几日星彩来过的别庄。赵夫人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有些担忧,这处别庄是皇上亲赏五殿下的,京中几乎人人皆知,她问道:“这里虽偏远些,但也并非无人知晓吧。”莫问点点头:“的确,但殿下早料到有此一劫,便在这庄子的南面另建了处居所,有山势遮掩极为隐蔽,而且一旦有人搜查到这里,那边也立刻能得知,自有办法送各位离开。”原来如此,赵夫人心道五殿下果真想的周全。莫问把众人护送到地儿时,天色才蒙蒙亮,这处宅子要比前面的别庄小上许多,但却很是精巧,前后几处都可出入,里头三进三出有足够的房间供人居住。赵夫人此次只带了两三名丫鬟,莫问叫人把院子里的奴仆都叫了出来,道:“这些人都是手上有些拳脚功夫的,赵夫人您只管放心住下,待京中一切安定下来再回去也不迟。奴才也会留下来保护诸位的安全。”此时太阳终于露出个角来,熙和的晨光撒在众人脸上,皆是担忧的神色。赵夫人强撑着整理了下表情:“那便多谢莫大人了,昨夜都未休息好,阿彩带着杏儿先去休息,旁的有我在呢。”说完又转身看了看满脸忧色的程明玉,安慰道:“赵煜只是在吏部当个小差,想来并不会被波及到,只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罢了,杏儿扶着你母亲去休息吧。”待众人都离去,赵夫人才如释重负,眼前猛地一黑,宋嬷嬷抢先一步扶住了她,众人七手八脚才把赵夫人扶到椅子上。“我…无事,没睡好罢了,宋嬷嬷,你去叫莫大人进来。”宋嬷嬷替赵夫人倒了水后,方出去叫人。“莫大人,我有一事相问,还请坦诚相告。”莫问踌躇片刻,苦笑道:“奴才并非什么大人,夫人叫奴才名字即可,夫人且问,只要奴才知道定知无不言。”赵夫人皱起眉头,屏退了下人,方道:“皇宫里造反的,究竟是三殿下,还是五殿下?”屋里此刻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莫问呼吸忽然滞住,抬起头诧异不已:“夫人何出此言?”“五殿下既能早早在这里瞒着皇上另修府宅,想来是个不甘为臣的,我怀疑他并不过分。不过我既应了五殿下来此地,便是明白我家老爷站在五殿下这边,你照实说,叫我心里有个底。”莫问狠狠心,道:“奴才实话实说,李将军忽然率兵来京城是真的,可到底勾结三皇子了没有还是另一说,但绝对不是我家殿下,此刻宫里纷乱我家主子的确暗中参与。”见莫问老实说了,赵夫人便也不再为难,想来莫问已经离开皇宫半日,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了。“那,若是五皇子败露,我们最坏的结果是什么?还是说,他并未考虑失败的结局。”若是五殿下败了,他们赵府势必会被牵扯,若是到时候再任由他人发落,恐怕只能任人宰割,赵夫人母家也是苏州大族,提前准备着,也可保他们一家老小性命。“来之前殿下交代了奴才,一旦受到危险的信号,奴才就不再回宫,全力保您一家前往苏州,殿下说只要到了苏州境内,您一家定可安然无恙。”好个五皇子,竟是连自己母家都探查的一清二楚。赵夫人心里也不由对魏昭乾起了敬佩之心,朝中之事有时候比战场还要残酷,前走三后走四方可,魏昭乾既然能在危机时候还考虑到她家性命,已属难得。“嗯,我明白了,你下去吧。”赵夫人挥手让莫问退了下去,在宋嬷嬷搀扶下才回到房间休息。·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生活,时间往往过得慢很多。若非日日有下人记录,星彩都不敢相信已在这里住了一月有余,庄子里日常供应倒是不缺,有侍卫扮成的下人三天会去外面采购所需。星彩与杏儿日日悬心,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却又害怕听到消息是不好的,精神都不大好,朔儿没心没肺,终于不用上学,他便整日追狗撵鸡。这一日之所以与往常不同,是因为有一人从京中而来。赵煜来了。任凭她们如何去问,赵煜只说,赵丞相一切安好,五殿下也好,皇上虽然再次病倒,却无性命之忧。“那李将军呢?不是说早就带兵来京了吗,外头如今可在打仗,城防兵出动了没?”城防兵是由平阳侯率领的,少将便是顾彦。一个月没见赵煜,他整个人竟是瘦了一圈:“你们来这儿的当日,军队才到了京外二百里的小镇,几天后才到了京城外,皇上下诏书让他独自进京,可是李将军不从,便与城防军僵持在京外五十里的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