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图什么?“肆肆,你……你真要与我和离?”霍岐不敢置信。姜肆微眯了双眸,看着这个本该是这世上与她最亲近的人,眼中满含讥诮。她点了点头:“是,我要与你和离。”“比起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王娘子,我更讨厌的是你霍岐,五年来,你从没有真心想要找过我,哪怕你有一丝放在心上,也不会让我和阿回流落至此,就连你找到我们,将我们接回府上,也没有能力护我们母子周全,阿回,阿回,我给他取了这个名字,盼了你那么久,可你只会给人失望。”姜肆每说一个字,霍岐脸色就白了几分,情急之下,他企图挽留:“肆肆,我知道错了,你让我弥补吧,你和阿回,我都会尽力弥补,这放妻书,我也不会同意!”他说完,将放妻书撕了个粉碎,姜肆看到碎片四散而下,眼中毫无波澜:“既如此,那就在府衙相见吧。”她回身,正好看到闻杏牵着阿回站在门口,姜肆走过去,拉起阿回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霍岐连忙追上,却没想到,还没走到垂花门,迎面就见张公公急色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姜肆,脸上马上露出欢喜的神情。“姜医女,陛下有个口谕要传于你!”将军府的烧尾宴,席终究是没开成,可瓜却吃了个饱,谁也没想到王家嫡女低嫁于霍岐,竟然还要使出这样的手段才能得到这桩婚事,而那个人人以为她出身低微大字不识的原配,会有这样的胆量和气魄敢于人前揭发这件事。原来看不起姜肆的,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为了给自己讨回公道,为了心中那口气,能摒弃唾手可得的将军夫人之位,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难得?更何况她只是小门之女,还带了个孩子,和离于她百害而无一利,她却如此决绝。很显然,是霍岐这个大将军放不下这个发妻,女人带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焦急地追了出去,众人一看连连咂舌,可主人都走了,宾客还呆着这里不合礼数,未免有些喧宾夺主,于是他们咂舌叹完,绝不是为了吃瓜地追了过去。人去楼空,只剩下王家兄弟两个。王谡沉着脸在王谙身前来回踱步,每一次转身都蓄积了更大的怒火,身边人不说话,他像是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最终实在是忍不住了,冲着王谙埋怨道:“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我们不给她?为了一个霍岐,至于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还让宋家人去杀人!”提到“杀人”二字,王谡像是气急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他抚着前胸,伸手够着椅背顺气,王谙一句话不说,他就不明白他到底是何用意,王谡偏头看向他,等着他发话,王谙却抬脚就往里面走。秋月和秋兰在里面,雁大夫还在给王语缨施针,王谙绕过屏风进来,王谡后脚就到,两人来势汹汹,床上躺着的人面色苍白憔悴,双眼空洞地看着帐顶,两个丫鬟看二人像是来兴师问罪的,赶紧上前来挡住:“大公子二公子,小姐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就别说话刺激她了……”雁大夫站起身也说:“夫人现在的确不宜受刺激。”王谡看着王语缨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疼惜,到底是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就算知道她做错了,也不忍在这种时候揭她伤疤。可他又实在无法接受自己这个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妹妹会做出如此歹毒的事。王谙忽然开口:“先养好身子。”王语缨无动于衷,王谙又道:“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真到了大理寺那一步,我不可能是主审官员,为了要避嫌,你好自为之。”从他们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反应的王语缨忽然动了动眼珠,她不知看着什么,看了良久,忽然嗤了一声:“又要为了家族利益牺牲我了,我早就知道。”“好,我好自为之,两位兄长也回去吧。”她语气满是嘲讽,王谡走出来,听到这句阴阳怪气的话更是生气:“作到如今这个地步,是有人逼你了吗?阿缨,是你错了,你为什么错都不认还要怪大哥不保你?”王语缨睁着圆圆的眼睛,眼泪从眼眶中留出,仍然嘴硬:“我没错。”“你——”王谙忽然抬手拦住王谡,继而对她道:“王家还会尽力保你,所以不要再做傻事。”王语缨没有反应,王谙也不再说话,转身对王谡道:“走吧。”王谡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率先转身走了出去。将军府前院,张尧把姜肆母子两个拦住,慈眉善目地笑着,却让姜肆觉得有些害怕,她将阿回往后面拽了拽,谨慎地看着张尧:“陛下什么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