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天真。
看着那张与自己相似又不同的脸,半晌后,她道:“若你喜欢我,无论我是男人还是女人,你都会喜欢我。”
随后她就岔开话题,纵是袅袅撒娇卖痴也是逼不出半句前言。
不是宝知瞧不起袅袅,只是她无力去解释。
有意义吗?
她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何必一本正经去倾斜自己的看法,冠冕堂皇地说些所谓要学会抛弃性别框架,聚焦于个体特征的视角进行看待与评价。
太累了。
宝知想到这里,只默默摇头。
袅袅快言快语:“瞧瞧!就是这个摇头!一模一样!怪不得大家都说你和陛下是一类人!”
宝知倒吸一口冷气:“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是能随口说的。”
袅袅嘟着嘴:“内殿就你我二人。”
黛宁宫漏得跟渔网似的,谁都能往里塞人,不能保证现下就有七八只耳朵正贴在屏风上。
便是袅袅问宝知的事,宝知只肯真假参半胡乱说上一些。
这终究是袅袅的一个心病,今日借机问出口。
“你心里可曾有过陛下?哪怕只有一息?”
袅袅面上一副八卦调侃的表情,实则双眼紧紧盯着宝知的双唇。
宝知嘴里正嚼着糕点,慢吞吞得紧。
落到袅袅眼中,真是斯文漂亮的礼节,可她的心突突直跳。
明知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可她就是害怕,紧张间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这是你第一次在黛宁宫吃东西,若是喜欢都给你带回去。”
“听说陛下也喜欢这种糕点。”
“这个好像是梁家糕点铺最先兴起的吧。”
真可笑,也真无趣。
不知不觉,倒白白浪费了些许真情实意。
嗳嗳,我真是不称职的演员。
县主只动了半块,便用帕子拭了拭唇角:“时候不早了,臣妇便不叨扰娘娘歇息。”
“啊,不是……你……”
县主认真行了一个拜别礼,充耳不闻黛宁宫宫主的挽留,施施然起身离去。
袅袅忽然心中慌乱,似乎她原本要得到的一些东西悄无声息地离去。
只是那事物无形无色,无法捕捉,只得感受其于指缝间流逝的无助。
“宝知!可是吃坏东西了?”
邵衍刚下学回府,就听管事道府医开了一剂健脾疏肝的药方,连马鞭都不成放下就先行回房。
宝知刚烫烫喝下一剂,正满口苦涩,可看见男人一路带风,手中握着她早上曾说过要吃的糖葫芦,本冰冷的眼眸渐起波澜。
“容启容启,及时雨!我正满口苦药,糖葫芦来得正是时候。”
“不行!”邵衍仔细一打量,见妻面色红润,放下心来,正义凛然地拒绝:“空腹吃山楂烧胃!先摆饭吧!”
宝知不是怕苦的孩子,不过是随口宽慰他几句,意欲起身换衣,却见周遭丫鬟退到一旁。
下一刻,琉璃薄片似的糖衣便贴上玫瑰瓣。
甜丝丝,沁人心脾。
邵衍笑道:“糖不打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