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石娉十二叁岁时候就跟着一群兵油子逛妓院,那调情的手段一茬接着一茬,简直是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贺品珍大家闺秀,哪里见过如此花里胡哨的手段,被石娉叁言两语逗得花枝乱颤,两人越坐越靠近,到后来一个大圆桌上,两女人凑成了从字,独留贺靖祥一人坐成人字型,对着一桌子的菜和那两人发呆。
这女人之间打交道未免也太快亲密起来了吧?贺靖祥有些目瞪口呆,他留洋时候全心扑在革命上面,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单身久了,对姑娘家的性格举止都不甚了解。
他看着石娉和自己姐姐如此谈笑风生,心里头又觉得外界传闻石督军如何嚣张跋扈实属夸张了。其实他这人很有冒险精神,也勇于接受新事物、新观点,他和别人不同,并不因为石娉是女人而小瞧与她。主要是石娉是军阀,军阀这身份让他先入为主的厌恶,可如今近距离一接触,他又觉得石娉这样的军阀有几分真性情。
石娉和贺家姐弟杯酒言欢,当然主要是和贺品珍,偶尔意思一下和贺靖祥点头敷衍两句,石娉转头连贺靖祥长什么样子都没记住。她自认自己是堂堂男子汉,当然只惦记姑娘长得如何花容月貌,一大老爷们有什么值得看的。
和贺品珍约定了下一次去公园游玩后,石娉高兴得哼着不着调的野腔野曲回了督军府,人才刚到,杜南禛后脚就风尘仆仆地从上海回来了。
“宇之,回来了?上海之行如何?”
杜南禛此去上海,确实颇有收获,不过一路日夜兼程,他实在需要洗漱一番,当下摆了摆手道:“我先去偏院修整一下,随后再来聊。”朝前走了几步后,杜南禛又不放心的扭头盯住石娉警告道:“要和我聊天就等等,别又闯进我浴室。”
石娉叼着烟,一只脚弯曲放在椅子上,一只脚翘起搁在桌上,四仰八叉正在回味刚才偷摸了一下贺品珍小手的肌肤触感,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杜南禛见她毫无女人样的举止,再次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这女人到底会有男人要吗?
待杜南禛换了一身舒适居家服出现的时候,石娉已经在大快朵颐,喝着小酒,时不时晃着脚丫子,显然心情极为不错。
杜南禛没有多想,只当她刚打了胜仗心情好,于是也跟着坐在了一旁开吃。两人彼此熟悉,这样边吃边聊是常有的事情。
杜南禛先和石娉详细叙述了上海那里的情况,随即又想到一人,话锋一转道:“在上海,我还见到一年轻人。能力见识都是一流,将来必能成大器。”
石娉喝得有些微醺,不自觉地舔了舔舌头,面若桃花,闭月倾城,在酒精的熏染下,她单手撑着脑袋,眼神迷离。
杜南禛酒量自然要比石娉好很多,加上他此刻关注点都放在上海之行上,全然没有注意石娉已经喝上头了。他继续抿了一口酒后道:“那青年叫蒋志清,我看他做事倒是和你一样果敢。”
石娉不以为然,脸上荡漾起了迷醉的笑容道:“这世道本就是敢拼才有机会赢。这样的年轻人,比比皆是。”
杜南禛点了点头,算是认同石娉的观点。不过他心里头记下了这年轻人,几天相处下来,他对那年轻人将来的发展颇为好奇。也可能是因为青年性情有些神似石娉的地方,令他不由自主的地关注。
说完了上海之行,杜南禛一口饮尽杯中酒,也算是酒足饭饱,打算结束话题回自己偏院去了,却见石娉摇头晃脑,差点人一头栽椅子下面。
“石娉!”杜南禛手一伸,下意识将人揽进了怀中,惊魂未定检查石娉是否有摔伤。石娉一向不肯好好把军装穿在身,领口总是大敞开两粒,经过如此一滚落,衣领移了位,半边酥胸就这么印入了杜南禛眼中。
杜南禛立马感到浑身燥热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低头垂眸刻意恭敬起来:“督军,你醉了。我扶你去房中休息吧。”
石娉大概醉得不轻,意外的好说话,任由杜南禛搀扶着朝楼上走,只是她醉成了软脚虾一般,被杜南禛拖抱在怀中,也是东倒西歪,根本使不上力自行走路。杜南禛心中有所顾及,伸出的手又揽不了腰,又无法架住胳膊,想要伸手把人托住,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如此歪歪扭扭走了两叁步,杜南禛深吸一口气,出手将石娉打横抱起,送到楼上石娉房间,然后轻轻将她放置在床上。
石娉大概一沾床就开启了浪荡模式了,只见她一把拽住欲起身的杜南禛,笑得格外荡漾道:“小美人,你去哪?”
杜南禛横扫了石娉一眼,不打算搭理这种浪荡酒鬼。他双手扒拉着就要将石娉纠缠在他脖颈处的双手拽开,却未曾想反而被石娉缠得更紧。石娉撅起嘴,干脆手脚并用要将美人压在她怀中,嘴里喷着酒气,话说得下流粗俗:“美人,来吧,可得好好伺候我。”
杜南禛一听就知道石娉醉酒把他当成念云烟了。虽然他心里一直好奇两个女人在床上到底怎么个行云雨之事,可真的听石娉在那里满嘴放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督军,你要我怎么好好伺候你?”杜南禛冷下了脸色,打算实际探究一下到底石娉背地里已经烂成什么鬼样子了。
“美人,你怎么声音这么沙哑?”石娉醉得两眼迷茫,她摸索着上手抚摸杜南禛脸颊,然后歪起脑袋,湿润嫣红的双唇一抿,不自觉撒起娇来:“美人,瞧你瘦的,都摸得出骨头了,连——让我亲亲,亲几口就大出来了。”石娉摸的是脸,话里说的也是脸,可那嘴就不对劲了,栽着脑袋往杜南禛胸口狂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