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警沉溺在这片蓝色中,他忽然很庆幸自己独自行动的决定。面前这名动人而无助的男孩像极了蒙尘的珍珠,而他是给宝藏解封的第一人,没有人可以和他分享。
“来,”巡警褪下警服,用无比温和的口吻对男孩说,“给你穿。”
警服落在肩头,年轻人稍微俯身,破散的衣服落下去,雪白的胸口露在外头。巡警瞥了一眼,咽了下口水。
巡警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犹如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往后缩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沧余。”
“沧余……好的,没事了,沧余。”巡警半跪在地,探着身说,“我把坏人都杀死了,你已经安全了,这里现在很安全。”
沧余仍然瑟缩不前,无助得令人心痛。
“你还好吗?”巡警柔声问话,“这里发生了什么?”
沧余并不回答。
“是人鱼发狂了,还是有虐待倾向的科学家父母在失控?”巡警觉得自己即将抓住真相,他早就把沧余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
“现在没事了,”巡警继续说,“不论是谁,他们都死了。坏人都死了,是我保护了你。”
沧余伸手揪住衣服,翕动着干裂的唇,垂下了视线。他似乎不太明白,偏了偏头,用柔软的声音重复:“人……鱼……人,鱼?”
“是的,人鱼,就是那些已经死掉的怪物。”巡警用手电照向不远处的尸堆,“他们臭气熏天,活着和死了都一样,恶心透顶。所以让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说着,巡警膝行向前,靠近了沧余。沧余似乎对他有所反应,虽然还蜷缩着身体,但向巡警伸出了双手。巡警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立刻去握沧余的胳膊,想把沧余搀扶起来。
然而就在两个人要进行肢体接触时,沧余猝然抬身,用两只手捧住了巡警的脸,把巡警整个人拽向自己。
就像传说中的人鱼把被自己魅惑到的水手拉下海面那样。
自然界中的猎物都会在某个瞬间犯愚,巡警以为沧余是在寻求拥抱,他想要环住沧余,却先觉得侧颈一痛。
沧余咬穿了他的脖子。
尖牙毫不客气地穿透皮肤,戳破血管,紧接着有一瞬间的撕扯,然后又是一口,拽得脂肪肌肉一起脱离。沧余如同野兽一般猛地转头,鲜血喷涌而出,巡警连叫也没来得及就倒下去,侧颈完全爆开了。
血液糊住了地上的手电,原本如同白昼的光变成深红。
这间屋子彻底变成了地狱。
倒在地上的巡警捂着不断冒血的咽部裂口,拼命地张嘴叫喊,却发不出任何人类的语言,除了喉咙里漏风似的呼呼声。沧余站起身来,偏头吐掉了嘴里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