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想到这里,就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带着偏见方寻。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把那些糟糕的念头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他以权谋私,找他爸翻出了当年的案卷,地底下千丝万缕的罪恶网络早就被阳光冲刷干净了,以他为当事人和出发点的行动没有涉及太多关于其他受害者的信息,只在字缝里找到几句有关丁一白的事情。他把那些事情翻来覆去的看,于是也怨恨起自己的无能。丁一白不醒过来,陆源就持之以恒的讨厌自己和方寻。为了拯救他,在一个清晨,白铭觉得空气不错,就打开窗子。带着水气和凉意的新鲜空气飘进屋子里,微风吹动了他的额发,鸟叫声也许打扰了oga的好梦,当消毒水味终于被栀子花香掩盖干净,丁一白睁开了眼睛。李医生对丁一白能醒过来这件事完全没有表示惊奇。手术那么顺利,他的康复属于顺理成章的事。至于陆源抓着他问为什么丁一白一直昏睡,李医生耸耸肩表示无奈,因为你们把它惯的太娇了,身体伤了元气,受了委屈,非要休整过来才算完。陆源不信,非让他给病号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极大的浪费了一把公共医疗资源。公共医疗资源李医生的丈夫敲着陆源他爸办公室的门,让他赶紧把儿子领回去看看脑子或者关禁闭,别耽误他家李医生休息。听说丁一白终于醒了,再也不用受小屁孩陆源荼毒了的医生护士门泪眼汪汪,睡了一大觉的丁一白这会儿浑身僵硬,看着围在自己床边的哥哥姐姐们,恍惚之间以为自己有可能是在办丧事——他记得睡着之前他还是万人迷呢,这怎么一醒过来就把这么些人给弄哭了?白铭也哭,又笑又流泪。他的宝贝,终于好起来了。来送早饭的丁致闻远远看见丁一白病房门口乌泱乌泱的围了一帮人,隐隐约约还看见白铭正在抹泪,想想一直没醒的丁一白,直接急了。三个保温桶咕噜咕噜滚出去好远。丁致闻以为出了什么事,扒拉开人群进了房间,发现自己媳妇儿又哭又笑,乐的像个傻子,自己儿子躺在床上,眼睛眨巴眨巴盯着他,看着挺精神,不像有事儿的样子。白铭情绪波动有点大,看他来了,揉揉脸要早饭吃。包子咸菜小米粥早就哐当哐当不知道顺着哪条台阶滚到哪个角落里了,丁致闻自己大惊小怪一番,有点尴尬,“小白得吃点清淡的,我再去买,再去买。”alpha镇定的呼噜了两把自己儿子的小脸,又嫩又软,也不凉,然后落荒而逃。丁一白被医生限制饮食,眼巴巴的盯着爸爸们吃过饭,又坐在自己床边削水果吃,刚做完手术身体有点虚,双眼皮皱成三层,显得眼睛又大了些,还委屈兮兮的,拖长了嗓音撒娇,“爸爸——”白铭把苹果皮扔进垃圾桶,切了一块儿喂给丁致闻,“甜吗?小白怎么了?”丁一白闻着苹果的香味儿吞了吞口水,“我想……”李医生带着几个医生护士进来,笑眯眯的问,“小白想什么?”丁一白想起来医生还不让他吃东西,感觉自己犯错被抓包了,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没、没想吃……”李医生先瞧了眼腿根的刀口,又笑着把他扶坐起来,掀开颈后的纱布看了看,“忍几天就好了,不然留疤可不好看,陆源那小子不得追着我打?”护士姐姐给丁一白刀口附近抹上药膏,凉凉滑滑的,丁一白这会儿是个完整健康又漂亮的小oga了,很有千万不能留疤的自觉,痒也忍着。白铭看他这样子实在好笑,憋着笑,顺便打电话叫了陆源来。那药膏贵得很,护士姐姐把丁一白后脑勺的头发用小发卡夹起来,怕沾到浪费,又让他坐起来,露出脖子,翘着二郎腿,等着吸收好再躺下。陆源接了电话狂奔过来,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头上夹了三四个花花发卡的oga伸着脖子露着腿,坐在床上等他。丁一白大概是饿的,两眼发红,但落在陆源眼里,一看就是想他想的。可怜可爱的小oga被他惯的又娇气又软乎,做手术肯定吓坏了,醒过来指定丁一白竟然这么嫌弃陆源亲近,不太正常。陆源把他摆正了上下端详,以为他这是在闹着玩儿,就很配合的假装狐疑,“你是谁?我家小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