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颜大人,你好大的胆子呀,敢评断陛下?”
颜煜蓦然抬眸摇摇头,徐怀澈笑了下大步走近拍拍他的肩膀。
“开玩笑的。”少年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至少有容人之量,是配做天下之主的人。”
颜煜陷入烦乱的思绪,徐怀澈忽然靠近声音更加放低:“颜大人,降臣也是臣,是臣便要忠君,忠君方可活命。”
徐怀澈退开捡起地上的八段锦重新塞给颜煜:“这可是我昨儿晚上刚买的,被奸商骗是什么武功秘籍,花了十两银子呢,颜大人千万记得练呀。”
“人被药腌入味了都没用的话,不如练练体魄对吧。”徐怀澈嘿嘿笑了两声,“我就先走了,回见。”
脚步声渐远。
颜煜捏紧手中书籍,想着徐怀澈的君臣之论自嘲一笑。
学了十几年的为君之道,他未曾深谙,如今开始学为臣之道,他倒是得心应手。
史上最草率的选妃
因为雍州的事情,裴谞分身乏术,每日泡在议政殿气得觉都没怎么睡。
这样一来颜煜见不到人,倒是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只是好景不长,奏请纳妃的折子太多,裴谞本是震怒但近日忽然妥协。
不仅不回骂,还下诏三日内天下停娶,凡适龄女子省略繁缛规矩,直接入宫候选。
这样荒唐且急迫的命令下达后,皇宫、都城乃至整个恒国都跟着大乱,却无一人提出异议。
踩着父母兄弟亲族的血肉坐上皇位,所有的制度规矩在这样的人面前皆如浮云飘散。
从前的覃国,如今的恒国,没有一个人敢违抗裴谞的命令,也没有一个人不打心底畏惧裴谞。
谏言皇帝纳妃开枝散叶这点小事,已经是紧紧顶着项上人头。
颜煜在吴国时听过裴谞的事。
当年裴谞大权在握,杀了王后,杀了自己的父亲,又杀光自己的兄弟。
一夜间皇宫血流成河,裴谞就在血泊中披上龙袍坐上了龙椅。
称王后,裴谞第一件事就是毁掉兵符,那一刻起的覃国至今日之恒国,所有的将士只认皇帝,不认符令。
独裁专政,权利集于一身。
在大恒,皇帝的话就是天命。
而天命让颜煜伴驾。。。。
颜煜真的想不明白,选妃为什么要叫上他?
跟他炫耀一下自己可以娶很多妻妾?嘲笑他所说的娇妻美妾是假的,自己的才是真的?
他搞不懂裴谞的心思,被内侍领去的时候已经有一大半的女子被赶出宫门。
殿外站着几十位待选的妙龄女子,日头最烈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手脚乱动,看着像一排排笔直的竹子。
身穿黑色龙袍的男人坐在大殿最高的阴凉处,一只手臂靠在扶手上撑着头,另一只手拿起茶盏饮了一口,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