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不会开口说话的死人。
她擡眼眺望着窗外暖阳,竟在这炎炎夏日里感受到了一丝彻骨寒意。
这宫里死的人可真不少啊。
“既然香君这样得力,你上次怎得还要把她撵走?”
“哎。”蔡嫣然叹气道,“她虽得力,可这几月来也不知是怎麽了,动不动就顶撞我,说她两句还要还嘴,若是私下也就罢了,那麽多人都看着呢,我也不能总纵着她呀,舞乐署一个个都是人精,再这麽下去,往后谁还听我的呀。”
阮如玉思量道,如果蔡嫣然说的都是真话,香君三天两头和她顶嘴,分明是干够了的意思,这麽看来,香君上次出头,未必是为了兰卉,只怕是她自己早就不想在舞乐署继续待下去了,这才变着法儿的得罪蔡嫣然,逼着蔡嫣然将她撵走。
可是香君在舞乐署干得好好的,她为什麽要走呢?
难道是为了账目?
“阮姑娘?”
蔡嫣然的一声轻唤,将阮如玉的思绪拉了回来。
阮如玉笑了一笑,“蔡令人,不知上次我救下的那个丫头现在何处?”
“你说兰卉呀,她这会子应该是在后院练舞呢,你等一下,我找人喊她过来。”
“不必了。”阮如玉起身,“我自己去瞧瞧。”
“也好,那我找人带你过去。”蔡嫣然擡眼,招呼门外的一个宫娥,“烟冰。”
阮如玉望着跑过来的丫头,见她粉衣兰裳,一脸稚态,瞧模样不过十岁出头,过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舞乐令。”
蔡嫣然似乎还挺喜欢这个丫头的,她伸手摸了摸烟冰的头,“烟冰,带阮姑娘去后院。”
“是,阮姑娘请跟我来。”
阮如玉沖蔡嫣然颔首一笑,便跟着烟冰出去了。
路上,阮如玉有一搭没一搭地套话,“烟冰,你几岁了?”
“十岁了。”
“这麽小就进舞乐署了?”
烟冰仰脸一笑,“听着小,其实也不小了,舞乐这种功夫都是要打小练的,像香君姐姐她们都是六七岁就进来了,不然哪有如今的本事。”
烟冰既然说到了香君,阮如玉也便自然而然地问道,“香君是这些人里很厉害的一个吗,不然你怎麽单单提到了她?”
“是啊,香君姐姐是挺厉害的,她的琵琶虽然不是舞乐署中最出色的一个,却是练得最娴熟,甚少出错的一个,而且最难得的是她会看账、管账、理账,就凭这一点就超出许多人去了。”烟冰说到这里,不觉吐了吐舌头,“不过呢,她就是脾气差了些。”
“她对你们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