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深深看向枝叶茂盛的花丛,即便花香掩盖一切,也仍残留几分似曾相识的腥味。
视线在园子里转了个圈。
这才对着谢逸宁说道:“进去吧。”
谢逸宁点了点头,回到房间后,按照管家爷爷的叮嘱,认认真真把窗户都关好,免得花园里的地鼠蹦上来。
他依稀看到了一点影。
真的是好大的地鼠,都跟人的脑袋那么大,大晚上跑进房间肯定有点吓人。
检查完每个窗户都关稳,谢逸宁还特意记录下园子里有大地鼠的事情,提醒自己每天晚上都不要忘记。
他不想睡一觉起来,发现枕头边的老鼠比自己脑袋还大。
又从记录里看到管家爷爷送了他一个小皮包和册子,便坐下,思索片刻,把重要的东西记到册子上。
先是在第一页写上,管家爷爷赠。
第一页的背面则是用大字认认真真写——活着通关回家。
谢逸宁一直都清楚,这里不是他的家。
或者应该说,爸爸妈妈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他要回到爸爸妈妈在的地方。
第二页要记的就多了,像是和大帽兜结婚睡觉什么的……
等等,好像不太对劲。
谢逸宁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爸爸妈妈好像不知道他要结婚!
偷偷结婚,那不就是…私奔吗?
他脑子乱乱的,写字的动作也越来越慢,直到身边传来木头散地的声响,才朝着声源处看去。
原来是大帽兜在拆床头柜。
谢逸宁有些好奇,他飞快把比较重要的东西写完,册子和铅笔都放回包里,包挂身上,就走到大帽兜身旁,蹲下来,看对方拆床头柜。
灰袍拆柜子的动作又快又稳。
不多时,厚厚的地毯上就多了一堆零散木头、一本发黄的老书以及一枚雕刻着梅花却断成两半的玉簪。
谢逸宁又看着大帽兜把柜子原样组装回去,比拆柜子用的时间明显少了许多。
要不是地上多出来发黄老书和断簪,任谁也看不出这个上锁的床头木柜有任何打开过的痕迹。
为什么知道柜子上锁……
当然是他伸手去拉了一下。
也就是这么个举动,谢逸宁手心就多了一杯还带着那么些温度的牛奶。
他眨眼看着灰袍,见对方把牛奶递给他后又开始研究起老书。
便双手捧着杯子,抬头缓缓喝完牛奶。
灰袍停下动作。
目光隐晦扫向正在乖乖仰头喝奶的少年。
长袍遮挡严实下,喉头微动。
一杯牛奶喝完。
谢逸宁缓缓把杯子放下,眼中的迷茫也渐渐蔓延开来……
下意识打了个哈欠,又按照平时的生活习惯半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