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刑人打开了我右手边的那个笼子的门,将里面关着的人给拎了出来……对,真的是拎,单手,它单手就把人提起来了,就好像那根本不是个人,只是一口装棉花的麻袋一样……】说到这里,a君沉默了足有两秒。扬声器中只能听到他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那天,我梦到处刑人把那人扔到笼子围成的那一小片空地上,然后拎起一个巨大的铁锤,往他身上一下一下的抡……】【咚!咚!咚!一下接一下!声音很清楚!】a君抽了一口气。【在梦里,我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被铁锤砸成了肉泥!那人一直在惨叫,我能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还能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很诡异对不对!?】【但梦里的我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只是就这么跪坐在笼子里,漠然地看着他被铁锤砸死!】因为情绪激动,a君的语调听起来时高时低,吐字也十分含糊,坐在外头的卫复渊要竖着耳朵认真地听,才能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不就是个噩梦而已,值得大惊小怪吗?卫少爷撇了撇嘴,不屑地想。【不止是我,其他人……我是说,剩下那三个笼子里的人,他们也跟我一样,一动不动……好像、好像我们已经死了,都是尸体,不会动的尸体……】北泉:“被处刑人杀死的人,是男是女?”【是个男人!】a君回答得很迅速:【他的声音听起来是个中年男人!】“好的,我明白了。”北泉的声音依然柔和:“那之后呢?”【之后我就醒了。】a君似乎依然心有余悸。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反问道:【主持人,你看,我们平常做梦,就算是再可怕的梦,哪怕刚刚醒的时候记得再清楚,只要时间久一点,也会忘得七七八八的,最多也就记得一两个片段而已,对吧?】“嗯。”北泉轻轻的笑了笑,“一般来说,确实是这样。”【但你看,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么清楚,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吧?】a君亟不可待地继续说道:【当时我本来也没当一回事,可是、可是这个梦只是个开始而已!】北泉:“哦?接下来呢?”&&&&&&&&&【后来,又过了大概两三个星期吧,我又做了那个梦。】a君继续说道:【不过这一次,我右手边的笼子是空着的,牢里只关着四个人。】北泉:“这听起来像是上一个梦的延续啊。”【没错。】a君回答:【确实跟上次没有区别……还是那个黑漆漆的牢房,我们全都戴着枷锁,跪坐在笼子里,像个死囚犯一样……然后、然后那个〖人〗又来了……】北泉:“你是指那个戴着头套的‘人’?我记得你称它为‘处刑人’?”【嗯,处刑人再次出现了。】回忆起恐怖的梦境,a君的声音明显抖了一下。【这一次,它打开了空笼子右边的笼门,将里面的人拎了出来……是个男人,我不知道他多大年纪,三十岁?四十岁?反正差不多吧!不过那人很瘦,跟竹竿似的,比我瘦多了……】【这一次,处刑的方法不再是铁锤了。处刑人用一只大瓢舀起开水,一瓢一瓢浇在了那个瘦子身上,直到把人生生烫死为止。】【然后我就又醒了。】“确实是一个很诡异的梦呢。”北泉问道:“但如果只是如此,为什么你会说是个‘预知梦’呢?”【没错、没错、没错!】a君将这个词重复了三次,语气一次比一次强烈。【因为、因为就在做了那个梦的第二天,我就看到了一则新闻!】北泉:“什么新闻?”【那天发生了一起奇怪的意外。】扬声器里传来了a君不知是笑还是哭的一声响亮的喉音。【一个男人深夜出门买东西,掉进了窨井里,偏偏那还不是普通的窨井,里面是供暖的沸水……那人被煮熟了!你能想象吗?那人竟然被煮熟了!】“原来如此。”卫复渊看到调音台前的北泉点了点头,一直带着笑容的脸变得严肃了起来。“听起来,确实跟你梦到的情景有些相似。”卫少爷皱了皱眉。他心说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正常的电台节目难道不是应该开解嘉宾,告诉他你想多了,这不过是个略有些沾边的巧合而已,类似的巧合每天都在世界各地发生,难道这些人都有预知力了?【对吧!主持人,你也这么想吧!】a君一听北泉同意他的观点,立刻变得激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