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书院闻名江南,建校已有百余年,自前朝以来,书院出了诸多大儒,朝廷要员,书法名家,丹青大手,甚至是游方学者(地理学家)。是个重点中的重点中学“确实是不慕权贵,但对有才之人确极为推崇,我前些日子给书院的山长去了封信,他已经同意你入学,并在信中邀请我去给书院讲一节课。”明榭云淡风轻道。明煦震惊了,这是什么骚操作!自家祖父果然是大启全民偶像吧,不慕权贵却慕卿?不靠权势靠魅力,自家祖父真乃神人也。“不过……”明榭拖长了声音。“不过什么?”明煦竖起了耳朵“未免太过难看,你今年就下场试试吧。”有个秀才的功名也好看些。“这样啊,倒是不难。”明煦道。比起书院,府试倒是早有准备。“九月进场,到了六月就该报名了。”明榭提醒道。“好,孙儿会做准备。”明煦说。“四书读完了吗?”明榭问他。童生试不难,只考些四书里的内容和些许经义。“还未,学到《孟子》了。”“既然已经学到《孟子》了,那便自己学吧,不懂之处过来问我。”“嗯”“祖父,我听祖母说,她下田种过稻,祖父什么时候也带我去啊?”见说完了学习,明煦转而问起了其他。“现在不是时候,等到了时候,你可以去,我就不去了。”明榭没有答应。“为什么祖父不去?”明榭疑惑。“不想去。”明榭很坦然。年少时,他虽然是读书人,但家里青壮劳力太少,是以农活他也没少干,现在可以不干了,何苦还要折磨自己,就算是为了教导孩子吃苦,他也不想委屈自己,让孙子自己感受就行了,他一点也不想作陪。竟然无发反驳,“那我也不想去。”明煦说,他也不喜欢所谓的忆苦思甜,真的。“不想去就不必去,一个人如何,也不指这个。”明榭说。一点也不想回忆种田的日子。“孙儿受教。”开心,不用去田里晒太阳了。于是祖孙二人达成一致,开心的满载而归。“捡两条送去厨房,一条蒸,一条烩,剩下的你们拿去分了吧。”回到自己院里,明煦对着长安,长春吩咐道。统共钓上来了二十余条,祖父不能吃,让他全带回来了。“谢大爷赏。”长春提着篓子下去了。“大爷这是要去书院读书吗?”长安颇为小心的问道。“想必你也听到了,祖父的意思是过了秋就要去的。”明煦说,玩了一个下午,准备沐浴,换身衣裳。“可是大爷,您若去了书院,我和长春能去吗?”长安有些担心。“许是不能吧。”明煦也有些不确定。不过既然是正经的书院,应该不会让带小厮常随的。“……”“不过你也别担心,真的去不了的话,我就跟祖母说让你跟着大管家学学,总归是要用你的。”明煦说。“谢大爷。”长安激动道。他没法不激动,大爷的意思怕是以后分了房,让他做总管。抛出了这个承诺,明煦没有理会暗自激动地长安,寻思着明天祭拜曾祖,端午出去耍,和之后的族人见面的事儿。一梦红楼行程安排的满,日子过得便快些。端午很快就过去了,继叔祖,姑祖母一家来后,明宅陆陆续续有很多族人,老亲前来拜访,明煦有的见了,有的明榭没让他见。如此又过了几天,已经扩大了许多的明宅迎来了一位客人,这位客人身着白色澜衫,头戴方巾,最普通不过的文士打扮却掩不住通身的气度。“这该是一位贵人。”门房如此想到,在问明了对方的身份,来意之后,麻利的进去通报。“学生见过老师,老师近来安好?”明榭刚跨过待客厅的门,触不及防便受了一礼并一句略带激动的问候。“安好安好,如海也无恙?”明榭说着赶忙扶起了对方。却原来是如今的兰台寺大夫,巡盐御史林海。说起这两个人的渊源,那得有一二十年了,当年林海少年得志,探花及第,明榭是当年那科的主考官,如此便成了他的座师,朝中天然的同盟。彼时明榭的事迹已经被读书人引为传颂,林海也是其一,况林家祖上也曾列候,感触比别人还要深些,便往明家跑的勤些,起初是拜访请教难题,到后来渐渐也聊些俗世其他,话题变得宽泛起来,关系也愈加亲近。不知不觉间便在自己的一众同榜同年中凸显出来,明榭也很喜欢这个才华横溢,斯文俊秀的后辈,两人便确立了正式的师生名分。